【2019.7.03 中國】

中國擴大「新疆天網」：外地人強制安裝的「蜂采App」監控

新疆的網路監控已擴及到外地遊客？中國在新疆的邊防部隊，針對入境新疆的遊客要求強制交出手機，並安裝名為「蜂采」的監控App；根據《衛報》等多家媒體的聯合調查，中國當局透過這個App追蹤監控所有入境新疆的遊客，包含外籍人士在內，不僅其行蹤、個人資料全被掌握，還會掃描手機中是否含有「安全疑慮」的檔案。今年中國才實施了新疆「一體化聯合作戰平台」App，進行嚴密的官民監控；以維穩之名、充滿人權疑慮的監視天網，也正籠罩在外地遊客的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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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監控實態的聯合調查，是由英國《衛報》、美國《紐約時報》、《VICE》以及德國《南德意志報》共同進行。根據2日發表的相關報告，中國目前正在新疆所做的網路監控，已不分國籍、擴及到入境的外地遊客。報導指出，中國的邊境人員會要求遊客入境時繳交手機，並在手機中強制安裝名為「蜂采」的App（又名「BXAQ」），做為監控追蹤之用。

「我被帶去一個小房間，要我解鎖手機密碼，等了快一個小時才還給我...」一名前往新疆的外籍旅客向《衛報》表示，邊境官員取走手機後，就發現被下載安裝了蜂采App，對此感到很不安；但官員始終沒有解釋，這個App的功能為何？為什麼要強制安裝？有遊客抱怨，連事前的任何告知訊息都沒有。

根據聯合調查進行的App測試，蜂采App會掃描手機中是否含有「安全疑慮」的檔案，其中有超過7萬3,000多個項目與詞彙，被列入「問題內容」。《紐時》指出，這些資料多半是涉及伊斯蘭國家的出版品（包含文字、圖像或影音），連《可蘭經》經文、達賴喇嘛的相關圖文、日本重金屬樂團Unholy Grave等都被列入禁止項目。

其中有兩本遭到禁制的書籍被特別提出，一本是由中東研究員李斯特（Charles R. Lister）的著作《敘利亞聖戰》（The Syrian Jihad），以及美國作家格林（Robert Greene）的《戰爭的33種戰略》（The 33 Strategies of War）。李斯特向《紐時》表示，很困惑為何自己的書會被列入清單，「可能只是因為書名有『聖戰』的關鍵字。」

而格林的作品其實並非軍事書籍，而是借用軍事觀念的生活哲學應用，屬於大眾心理類的內容，而且中國在2007年也出版了中譯本。名列中國的禁止項目，格林也表示：「這對我來說是個謎...」但報告研判，這些書籍之所以成為「危險清單」，可能都是涉及軍事、伊斯蘭等敏感字眼有關。

除了掃描手機內容之外，蜂采App也會存取當中的通話與訊息記錄、聯絡人、email以及行事曆等資料，並且回傳到中國官方的伺服器。有往來新疆的旅行業者向媒體表示，蜂采App本身也具備GPS定位功能，安裝後的行蹤幾乎都在監控之下。

根據《南德意志報》的記者實地測試，在入境時也被強制安裝了蜂采App，不過目前該App只支援Android手機（並非透過Google play等App平台下載，而是直接安裝檔案），iPhone手機，則會被邊境人員直接以外接式裝置掃描手機。

蜂采App是由中國「烽火通信科技」（FiberHome）負責，旗下部門「烽火星空」（StarrySky）進行開發製作。烽火星空本身就是提供資訊網路安全的技術服務供應商，同時也有針對公安執法和輿情管理，提供專用軟硬體的服務。在其公司官網顯示的業務範圍，也包括了新疆與西藏地區。

「現在連外國人也要接受這種新疆大規模的非法監視了。」人權觀察組織HRW向《衛報》表示擔憂，蜂采App的出現，實際上就是政府當局監控的深化與擴大，擴及範圍連外國人也不放過。國際組織「私隱國際」（Privacy International）表示，App監控有可能讓所有旅客面臨被逮捕拘留、甚至送進再教育營的風險；但目前尚未有任何證據或案例，有因為蜂采App導致人身自由被限制的情形。

而在今年5月，HRW才發表了一份報告，揭露中國透過「一體化聯合作戰平台」App，針對新疆進行嚴密的生活監控，包含居家出入次數太少、人際關係疏離、甚至家庭用電超量，一舉一動都被視為「可疑活動」的指標。這套作戰App以「反恐」名義，在新疆進行全面的官民雙向監控。

聯合調查指出，目前受到重點監控的區域，是從吉爾吉斯斯坦（Kyrgyzstan）進入新疆的邊境。還有多少區域開始施行，目前尚未有進一步資訊。

蜂采App並無法從Google Play或App Store下載，目前這些平台上有若干同名的App，但並非新疆所強制安裝的監控程式。本次聯合調查的媒體團隊，也已將蜂采App的apk檔和相關資料放在開源網站 GitHub 上，提供給外界進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