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5.31 匈牙利／南韓】

7秒沉沒的多瑙河船難：害命的水上觀光？南韓著急搜救失蹤21人

「混亂管理那麼久，『多瑙河船難』是注定會發生的人禍悲劇！」5月29日晚間，發生在匈牙利首都布達佩斯市中心的多瑙河觀光船「人魚號」船難，在連續36小時的搜救後，7死7傷21失蹤的的傷亡數字依舊不變。目前南韓外長康京和已臨時趕赴布達佩斯，並協調德國、奧地利、克羅埃西亞、羅馬尼亞與烏克蘭等多瑙河流域國家，聯合馳援搜救行動；然而根據布達佩斯警方30日公布的「事故影片」，人魚號竟是因為後方大船「維京西格恩號」毫無減速地「輾壓式衝撞」，才會當場翻覆並於7秒內沉沒。儘管警方已連夜逮捕了維京西格恩號的烏克蘭籍船長，布達佩斯的本地市民卻紛紛質疑：管制混亂、一窩蜂搶進發財的「水上觀光產業」，才是造成多瑙河悲劇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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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達佩斯的「人魚號」船難，發生在當地時間5月29日晚間9點05分，當時人魚號的2名匈牙利船員，正載著南韓「好棒旅行社」的33人中歐9日旅行團，完成了當晚的「夜遊多瑙河」行程，沒想到一行人即將減速靠岸之際，人魚號卻在布達佩斯市區的著名景點「瑪格麗特橋」下的橋墩水域，發生撞船事故。

根據匈牙利警方30日晚間公布的河岸監視器畫面，當時的人魚號正以穩定的船速緩緩駛進瑪格莉特橋下，但後方一艘大型遊船——德國籍的水上旅館「維京西格恩號」——卻在毫無減速的狀況下，直接以高速從人魚號後方「輾壓通過」。

由於吃水噸位差距明顯，人魚號被撞後隨即於橋墩處翻覆，許多甲板遊客也被強大的衝撞力給「甩入水中」。之後，僅船頭輕微受損的維京西格恩號繼續前進，人魚號則在短短7秒內「全船沉沒」。

「當時在維京西格恩號的甲板上，我們完全沒感覺到兩船互撞。」一名美國籍遊客，對匈牙利媒體《Index》如此表示，「但接著我們就看到人魚號上的遊客紛紛落水...他們尖叫哭號著求救！現場大家都嚇壞了，情況一片混亂...。」

目前匈牙利警方已於30日晚間，以嫌犯身份逮捕了維京西格恩號的烏克蘭籍船長；儘管官方至今並未公開切確的指控與肇事可能，但檢警內部卻向匈牙利媒體透露：全案極可能是「人為疏失」所造成的人禍意外。

根據布達佩斯的水上規定，儘管噸位有差，但人魚號與維京西格恩號都已超過酬載人數門檻，而屬於「大型交通船」——照理來說，兩艘大型船都該裝備、並開啟航行「自動識別系統」（AIS），隨時聯繫與交換彼此的航速與方向，以避免會船時的「誤會」造成交通意外。

然而在人魚號事件中，兩艘船的航向不僅明顯重疊，作為後船卻高速前進的「維京西格恩號」，還疑似出現「臨時變換航道」的詭異決定。接著，航向重疊的兩船，又同時卡在了瑪格麗特大橋下的同一處橋墩出入口——等到雙方肉眼發現「航向重疊」時，維京西格恩號已沒有空間減速或迴避橋墩，最終才直接「輾過」了人魚號，造成無法挽回的撞船悲劇。

「對於罹難失蹤的南韓觀光客，我們感到很遺憾...願它們安息。」《Index》如此表示：「但在長年的管理疏失與混亂制度下，多瑙河的悲劇早就已經註定！」

報導表示，近年來匈牙利政府大舉發展觀光產業，特別來自於東亞的長途團客，更是地方經濟的一大來源——之中，歷史悠久、充滿人文浪漫故事的「多瑙河水上觀光」，更是布達佩斯與鄰近流域國家的強推行程。但不斷增加的觀光船次，卻讓多瑙河上的交通過度頻繁，再加上多瑙河水勢湍急、水位高低差又明顯，因此每逢「觀光高峰期」，水上塞車的狀況往往也是險象環生。

布達佩斯居民表示，每天的下午1～3點，與晚餐後的「夜景時段」，都是多瑙河的「觀光塞車」的尖峰時間；但近年來，除了觀光船次越來越多之外，水上遊船也又有越來越大、跨國船隻的進入也越來越多——像是本回肇事的嫌疑船維京西格恩號，就是德國籍的大型特殊郵船（水上旅館，內陸河的觀光郵輪）——但這些越境遊船在安全檢查與駕照法規上，並不總是被當地法規管制，安全品質參差不齊的狀況，於是也成為了等待引爆的觀光災難。

另一方面，當時人魚號上的南韓旅行團，大多是50、60歲的中高齡家庭團客。根據《韓民族日報》的報導，他們原本的行程是「中歐多國9日遊」，33人中包括30名團員與隨隊的領隊、導遊、跟團攝影師。但目前僅知全團7人死亡、7人受傷；剩下的19人與2名人魚號船員，「在36小時的搜救後，至今還是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生還者向《法新社》表示，雖然船上配有足夠數量的救生衣，但在事故當下「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穿上」，許多人雖然第一時間逃出了人魚號的船艙，但卻無法在10°C的水中支撐太久，在救難隊馳援之前，就被水勢湍急的多瑙河給滅頂沖走。

匈牙利政府表示，多瑙河正逢春季水位高峰期，上游的奧地利與匈牙利北部也已連續數日大雨，在事故後的48小時內，布達佩斯流域的水位就將上漲100公分、水流速度與濁度也都極大程度地阻礙水下搜救行動；甚至連人魚號的打撈作業，也都因水位升高而需要「從長計議」。

由於人魚號船難，是匈牙利68年來最死傷最慘重的多瑙河事故，相關新聞也因次震撼了中歐各界——目前，南韓外長康京和已緊急趕赴布達佩斯，除了讓南韓駐中歐的各國外館前往持援外，南韓外交部也緊急協調了奧地利，派出蛙人與搜救機具「就近馳援」，還連繫了多瑙河下游的克羅埃西亞、羅馬尼亞、與烏克蘭，「幫忙攔截可能被沖到下游的生還者／罹難者。」

儘管在第一時間，南韓政府即動員龐大的外交力量，直接挺進布達佩斯的外長康京和也直接受命，要負責協調南韓海警水下搜救隊、海軍蛙人特種部隊參與匈牙利軍警的「聯合行動」；但許多受難者家屬仍焦急地抱怨：「為什麼死傷名單與失蹤狀況，沒有即時通報給在韓國的家屬們？」

不過考慮到多瑙河的溫度與事故後的時間狀態，21名失蹤者的生還機會「恐怕相當渺茫」；因此南韓政府在派出第一批救援隊的同時，也已低調地開始集結法醫與鑑識團隊，以協助接下來的「跨國後事預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