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3.25 美國】

川普「通俄門」不起訴：美國司法部簡報《穆勒報告》

「『通俄門』調查結束...川普不起訴！」在歷經22個月的漫長調查後，負責調查川普「通俄門」醜聞的特別檢察官穆勒（Robert Muller），22日終於向美國司法部提交最終調查報告。48小時後，美國司法部長巴爾（William Barr）24日也就報告內容，向國會提交了「公開摘要」——俄羅斯的官方力量，確實介入了2016年美國總統大選；川普本人或其競選團隊，無法被證明有與俄國「共謀」的事證；至於川普政權，是否施壓並干預了司法系統對通俄門的調查？穆勒報告則「沒有結論」。

現年75歲的「通俄門」特別檢察官——羅伯特．穆勒——在美國司法界內素有威名。在過去，穆勒曾於2001年受小布希總統任命為FBI局長，並獲繼任的歐巴馬總統延長任命，共和、民主兩黨都對其頗有敬重。

然而在2016年美國總統大選結束後，甫當選總統的川普卻接連被爆出多名重要幕僚、親信，皆曾於選戰期間與俄國代表或中間人接觸，並各別獲得了俄方「想提供你們有利情資」的合作邀請。然而準備立案調查的時任FBI局長——詹姆斯．柯米（James Comey）——卻在2017年5月的爭議高峰期間，遭川普總統無預警解職，「通俄門」醜聞這才因此引發國會風暴，並因此促使司法部找來穆勒、成立了「通俄門特別顧問調查」。

在通俄門調查中，穆勒作為特別檢察官的核心任務有三：（1）確認俄羅斯是否有介入2016年美國總統大選之情事？（2）確認川普候選人與其競選團隊，是否有與俄國「共謀」，協同影響2016美國總統大選之情事？（3）確認川普總統政權，是否有操弄影響並對美國司法系統施壓，藉以干預司法調查「通俄門」之情事？

調查過程，穆勒團隊耗時了22個月、發出了2,800多張傳票與500多張搜索票；同時也先後讓幾名川普的「前」核心幕僚——包括前國家安全顧問佛林（Michael Flynn，向FBI作偽證）、前川普競選總部主任馬納福特（Paul Manafort，向調查團作偽證）、前川普律師寇恩（Michael Cohen，向國會作偽證）——進入認罪協商，協助公開更多川普團隊的違法事證。

穆勒團隊最終在3月22日，向美國司法部提交了最終版本的〈通俄門調查報告〉——一時間，川普的通俄風暴進入緊張的最後高潮，無論是民主黨或共和黨，也對穆勒報告屏息以待——但由於全案目前仍牽扯多項調查訴訟，其涉及的事證細節也有機密問題，因此接過報告的美國司法部長巴爾、與下令啟動並負責監管穆勒調查的司法部副部長羅森斯坦（Rod Rosenstein），一直得等到3月24日，才能終於公布了「穆勒的調查結果」。

巴爾24日針對「通俄門穆勒報告」，向國會提出了一份僅有4頁的摘要說明，內容主要分三大重點——（1）俄羅斯確實透過網路滲透，干預了2016年美國總統大選；（2）但目前已知的證據與調查結果，並不足以證明川普或其競選團隊，確實有與俄國「共謀」影響大選的切確事證；（3）此外，鑒於複雜的法律因素，穆勒團隊無法指控亦無法開脫「川普政權是否干預了司法調查」。

「川普沒有通俄！川普沒有干預司法！川普被徹底與全面的免除指控！美國將因此繼續偉大！」在巴爾簡報了《穆勒報告》後，人在佛羅里達的川普總統，也興高采烈地透過Twitter，向全世界宣告「自己無罪」。川普表示，通俄門調查「自始至終就是子虛烏有的『獵巫抹黑』」，現在特別檢察官也證實了這點，自己的清白與正派根本無庸置疑。

然而其他國際媒體——像是《金融時報》、《路透社》、《法新社》——對於川普的興高采烈，卻顯得有些疑慮。華府輿論認為，針對「通俄門調查」，穆勒的結論是「事證不足」；但在「干預司法」問題上，巴爾說的也相當明白：「調查報告留下未解的疑慮。」

《BBC》報導，在美國司法部的內部行動綱領裡，規定司法調查不能起訴「現任總統」；而在大綱簡報中，巴爾也模糊地表示，針對川普干預司法問題，穆勒報告有相當仔細與縝密的事證紀錄，儘管調查團隊無法起訴川普，但也無法替其做出無嫌疑背書。

但這種曖昧的模糊說法，卻讓失望的民主黨人極為不耐，像是眾議院院長裴洛西（Nancy Pelosi）、民主黨參議院領袖舒默（Chuck Schumer），都主張要動員國會，進一步解讀並分案聽證穆勒的調查報告；已表態將以民主黨人身份，再戰2020年總統大選的佛蒙特參議員桑德斯（Bernie Sanders），亦呼籲巴爾公開「穆勒報告的全文」以供公眾檢核，「我才不需要你來替公眾摘要...我要的是這份該死的報告全文！」

《金融時報》表示，儘管美國社會對於《穆勒報告》的期待很高，但在現有司法制度的限制與授權之下，穆勒特別檢查官本來就很難提出一錘定音的關鍵控訴，通俄門的後續調查，基本上還是得依賴國會政治來做出解釋與解答。

報導認為，《穆勒報告》的不起訴決定，對於川普政權來說依舊是一場關鍵的勝利；但對於民主黨來說，是否該繼續追打「通俄門」與「川普犯法」一題，在2020年大選前夕也將成為民主黨團困擾的尷尬難題——如果繼續究責，美國當前已疲軟的民心，也確實出現了厭煩無感；但如果不繼續下去，民主黨等於承認「獵巫川普」，並也難以與核心支持者交代2016年的失利。

另一方面，司法部長巴爾也表示，更多的穆勒報告內容，將在未來幾天內陸續「節錄釋出」，至於是否全文公開，則還得先通過內部審核以避免機密文件隨之外流；至於交出了報告的穆勒本人，則將在未來一周內，以「完成調查任務」為由宣布辭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