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9.1.07 馬來西亞】

蘇丹的密婚風暴：馬來西亞國王提前「無言辭職」

2019年1月6日，馬來西亞國王——吉蘭丹州蘇丹，莫哈末五世（Sultan Muhammad V）——突然透過皇宮聲明，宣布即刻辭去「最高元首」（Agong）一職。馬來西亞的國家元首職位，是由全國9州的世襲統治者輪流選舉，每任任期長達5年，因此甫於2016年12月上任的蘇丹莫哈末五世，也成為馬來西亞建國61年以來，唯一一位「主動辭職」提早退位的最高元首。儘管皇宮聲明中，並未說明莫哈末五世辭職的理由，但海內外的媒體卻都認為：莫哈末五世去年年底，瞞著大馬政府與其他統治者們在俄國「密婚」一事，或許是促其辭職的最主要原因。

馬來西亞國家皇宮的聲明表示，蘇丹莫哈末五世辭職的決定，已通知了其他各州的統治者們。由於辭職的決定即刻生效，目前大馬國家元首的官方職責，將由副元首——霹靂州蘇丹，納茲林沙（Sultan Nazrin Shah）——暫代，並協調統治者們於「4個星期內」選出新任的最高元首。

自從「馬來亞聯合邦」於1957年8月31日宣布獨立後，國家即行君主立憲制，並設置「最高元首」的虛位元首職，由9個州的世襲統治者彼此推選、輪流擔任。根據當前規定，最高元首任期為「一任5年」，不得連選連任，而在位僅2年又24天的蘇丹莫哈末五世，也成為歷代國王中，唯一一位因主動辭職而提前結束任期的最高元首。

雖然官方聲明，並沒有明說莫哈末五世的「辭職理由」，大馬媒體也多以「尊重統治者」為由而避免追究；但包括《路透社》、《BBC》與新加坡《海峽時報》...等都認為：蘇丹莫哈末五世之所以匆促辭職，原因或與「密婚風暴」有關。

《海峽時報》表示，自2018年11月起，蘇丹莫哈末五世就以「身體不適求醫」為由，向國家皇宮「告假兩個月」，這段期間最高元首的政事都由副元首蘇丹納茲林沙暫代。沒想到在莫哈末五世「看病」的這段期間，各家媒體卻突然接到非官方的影音照片，直指「49歲的蘇丹莫哈末五世已於2018年11月30日，在莫斯科與25歲的俄羅斯女子沃沃蒂娜（Oksana Voevodina）結婚。」

儘管莫哈末五世過去曾與一名泰國裔女性成婚，但兩人在2008年就已離婚（莫哈末五世在2010年才繼任為吉蘭丹蘇丹），因此當2016年莫哈末五世被推選為最高元首時，也成為大馬史上第一位單身上任的國王——照理來說，國王結婚應是國家喜事，但莫哈末五世的結婚對象與「密婚不宣」的反常態度，卻瞬間震撼了各州王室以及大馬輿情。

國王結婚的消息傳出後，「準元首后」沃沃蒂娜的過去曾是俄國選美王后、曾選上莫斯科小姐、曾是真人實境秀模特兒、曾以大膽私生活與大尺度影片於俄國演藝圈的知名往事，也紛紛遭各國小報起底。再加上沃沃蒂娜的「外國人」身份，種種爭議狀況，也讓輿情不安地質疑起了「元首婚配的適切性」。

除此之外，元首海外密婚的新聞曝光後，事先並未依照皇宮程序提前報備的蘇丹莫哈末五世，直到辭職前夕，都沒有向大馬政府補件、或說明自己的「家庭狀態」。因此，在長達一個月的新聞熱潮中，完全沒收到國王本人說明的國家皇宮與大馬首相馬哈迪（Mahathir Mohamad），也只能尷尬地表示：「我們真的不知道國王目前的婚姻狀況。」

馬來西亞網路媒體《透視大馬》報導，蘇丹莫哈末五世對「密婚風暴」消極曖昧的處理態度，統治者會議內部都難以諒解，民間亦有保守派輿論暗自討論起了「罷免國王」的可能性。因此在元旦過後，蘇丹莫哈末五世的提前離任，也就成為政壇內心照不宣的「時間問題」。

然而除了個人生活的波瀾外，新加坡的《聯合早報》與《海峽時報》，也都特別挑明了，蘇丹莫哈末五世國王與首相馬哈迪的「微妙關係」。

報導表示，在大馬政壇，作為虛位元首的莫哈末五世，與目前因貪腐而身陷調查的前任首相納吉互動相當密切，但與馬哈迪的關係則一直相當緊張。像是2017年的國王加冕儀式上，莫哈末五世就臨時撤回了給馬哈迪（當時在野）的觀禮邀請；後來在2018年大選中，馬哈迪雖然率領「希望聯盟」取得國會大勝，但在任命新任首相的過程中，莫哈末五世也微妙地多次推遲對馬哈迪的組閣邀請儀式，雙方略顯緊張的關係，也讓外界多有揣測。

在這回的密婚風暴中，作為首相的馬哈迪也採取了「袖手旁觀」的態度，除了多次公開表示「完全沒收到通知，不知道最高元首結婚的事」；在上個周末，94歲的馬哈迪也意有所指地在網上發文，強調「法律之前人人平等，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相關態勢，也因此被海外媒體解讀為：首相已公開對王室施壓。

不過在大馬法律中，並沒有規定最高元首不能與外國人結婚；民間的罷免風聲，也早已被證明是「毫無道理也沒有法源依據」。因此國王最終的辭職決定，也被視作為統治會議內部的政治問題。

馬來西亞大學的法律系專家阿茲沙米隆博士表示：由於大馬過去並沒有最高元首生前辭職、提前結束任期的先例，因此未來的新任國王會輪到那位統治者擔任？目前只能靜待統治者會議的後續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