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 10. 03 西班牙／加泰隆尼亞】

加泰危機2.0？西班牙拒絕加泰再啟「獨立公投」的最後通牒

「自治公投可以，獨立公投絕對不行！」10月1日是加泰隆尼亞獨立公投的一周年紀念日，上千名加泰獨立運動的支持者們也重返街頭，部分激進民眾更試圖攻進加泰議會，並與自治警隊爆發激烈衝突。而在激情過後的10月2日，現任加泰政府主席多拉（Quim Torra）也正式向馬德里的中央政府發出「最後通牒」，要求現任西班牙首相桑切斯（Pedro Sanchez）必須在「11月前與加泰隆尼亞達成獨立公投協議」，否則國會裡的加泰獨派政黨就將撤回對桑切斯的少數派內閣的支持，迫使當前政府垮台。

在獨立公投的一周年紀念日，加泰首府——巴塞隆納——街頭也湧入了上千位加獨支持者。為了抗議西班牙政府去年此時對公投開票的強勢鎮壓，他們分頭包圍了自治政府大樓，阻礙了公路交通，並佔領了火車站的月台與鐵道。

然而部分激進的抗爭團體，1日晚間卻衝向了加泰議會大樓，並試圖攻進議場，過程爆發激烈的警民衝突，現場棍棒齊發，議會正門也遭到損毀。幾乎失控的情況，也迫使數十名「統派」的加泰公民黨議員，倉皇地從側門逃出議場。

在議會衝突事件之後，加泰的主流獨派也紛紛譴責並切割這群「不理性的暴民」。但在統派與中央政府方面，卻強烈質疑這波暴力失序，與現任加泰主席多拉的「政治煽動」脫不了干係。

「加泰隆尼亞獨派的耐性...是有限的！」2日下午，一向被視為激進獨派的現任加泰主席多拉，也在紀念日衝突的24小時後，向西班牙政府正式發出「最後通牒」，要求首相桑切斯必須在2018年11月前，與加泰自治政府就「獨立自決公投」達成政策協議。否則西班牙國會裡的加泰政黨就將撤回對其內閣的支持，迫使桑切斯內閣「垮台」。

然而多拉的「最後通牒」並未收到功效。2日稍晚，桑切斯政府也正面回擊：「加泰主席不需要等待1個月，中央政府今天就能給你答案：我們絕不接受甚麼最後通牒的威脅...西班牙政府願意就『加泰自治權擴權』協商公投，但絕不可能同意違反憲法的『主權分離投票』。」

2017年10月1日的加泰隆尼亞獨立公投，是由加泰自治政府主辦——當時43%的投票率下，有92.7%的選票支持「加泰獨立」——然其結果卻因「違反西班牙憲法」，而不被馬德里政府、或世界任一國家所承認。

儘管自治政府後來在2017年10月27日通過議會投票，公開宣布「加泰隆尼亞已正式獨立建國」，但時任西班牙總理拉荷義（Mariano Rajoy）卻動用了爭議的《西班牙憲法155條》，緊急解散加泰議會、緊急凍結了加泰隆尼亞的自治權力，並由中央指派官員直接「託管」加泰政府；之後，被強行解任的時任加泰主席普吉德蒙（Carles Puigdemont）流亡比利時，副主席容克拉斯（Oriol Junqueras）則因「『違憲公投』非法使用西班牙公款」而被捕入獄。

雖然西班牙中央政府的強勢手段，暫時壓制了「加獨」運動，但在同年年底的加泰臨時改選中，獨派依舊以全新代表人物，重新贏回了自治政府的執政權，並選出了同為激進獨派的多拉，擔任新一屆的加泰主席。

多拉上台後不久，昔日壓制加獨運動的西班牙首相拉荷義，就因其執政的人民黨政府涉及長年貪腐醜聞，而遭國會不信任案投票通過，於年中黯然下台退出政壇——過程中，在國會佔有9席的加獨政黨「加泰隆尼亞共和左翼」，也被認為是不信任案通過的重要推手——此後，西班牙中央政府，也才改由反對黨社會工人黨的黨魁桑切斯，組成少數派內閣。

在當前350席的西班牙眾議院中，去年強勢鎮壓加泰獨立的人民黨，仍以170席佔據國會第一大黨；而桑切斯的社會工人黨內閣僅以84席組成少數派政府，各種政策、甚至是政權都得仰賴其他政黨96席的信任供給——之中，獨派的加泰隆尼亞共和左翼就佔有了9席。

在2017年公投與獨立期間，桑切斯雖不贊成拉荷義政府的強力鎮壓，但整體而言，社會工人黨當時仍與人民黨站在同一陣線，並也同意《憲法155條》的啟用與中央對加泰政權的接管。不過在成為首相之後，桑切斯也不斷向加泰獨派提出「自治權擴張」的折衷方案，希望藉此撫平馬德里與加泰的政治裂痕；然而相關提案，卻一直遭到多拉政府拒絕，並稱時代已經無法回頭，西班牙政府不能繼續用自治利多來逃避「加泰人民自決的悲願」。

根據加泰自治政府今年7月的民調，加泰隆尼亞民意仍有46.7%支持獨立建國，但反對脫離者也有44.9％。兩種統獨態度仍繼續拉鋸，而未見清晰的趨勢定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