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雪釀洪水？俄羅斯與哈薩克邊境水災，已超過10萬人撤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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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 4. 10 俄羅斯／哈薩克】

融雪釀洪水？俄羅斯與哈薩克邊境水災，已超過10萬人撤離

哈薩克與俄羅斯遭遇水患侵襲持續近一周，兩國政府合計疏散逾10萬人，而水位至今仍在上升中，預計10日後才抵達高峰。這場洪災至少導致5人死亡、俄羅斯上萬棟房屋被淹沒，還有一座水壩遭沖毀，可能是80年來最嚴重水患。洪災主因應是烏拉河上游大量積雪提前融化，不排除為暖化造成的異常現象，但初步調查顯示僅10年的水壩可能疏於維護導致災情加重，上百位俄羅斯災民亦聚眾抗議救災不力，呼喊總統普丁「幫幫忙」。

俄羅斯與哈薩克邊境的烏拉河（Ural River）連日氾濫，俄國官方媒體《塔斯社》（TASS）報導，水災至少造成5人死亡、超過1萬400棟房屋被沖毀，初步損失估計逾210億盧布（約台幣70億元），俄羅斯政府已在7日宣布西南部奧倫堡州全州進入緊急狀態。

《路透社》報導，該州首府奧倫堡市（Orenburg）的烏拉河9日晚間水位高漲至9.31公尺，由於超過9.3公尺的警戒水位，州長帕斯勒（Denis Pasler）呼籲該市約55萬居民盡快撤離。然而從照片與空拍畫面看來，許多地區的馬路早已變成河流，傳統的木製房屋泡在河水裡，救災隊伍只能划船援救受困的居民。

烏拉河上游也在4月5日沖毀奧倫堡州奧爾斯克市（Orsk）一座土石壩。奧斯克的河水水位因洪水暴漲至9.7公尺，而這座土石壩原先設計只能承受5.5公尺的水位，足見水患嚴重性。俄羅斯緊急應變部門9日指出，部分地區水位雖有減退，但整個區域依然面臨艱難挑戰。奧斯克地方檢察官辦公室表示，被沖毀的水壩2014年才剛建好，但疑似疏於維護，當局已經展開調查，是否因為偷工減料或違規情形而導致水壩崩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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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爾斯克上百位憤怒災民9日也罕見地聚眾表達不滿，他們在市政府前面高喊「無恥」，指控當地政府對災民的實際協助與補助款太少，並呼求普丁「幫幫忙」。克里姆林宮僅回應普丁已經了解最新狀況，只是暫時不打算前往勘災。並稱地方政府正在盡最大努力處理災情。奧倫堡州檢察官還警告居民不要參與大規模集會：「請注意，這場集會沒有配合當局的法律程序。」

面對抗議聲浪，州長帕斯勒也強硬回應，表示「怪罪他人很容易」，並稱某些抗議者失控變成「某種暴民」。他也呼籲市民團結，還說自己也是好幾天沒有睡覺與換衣服，並稱讚那些正在協助救災的市民才是「真正的愛國者」。帕斯勒說：「很不幸地，遇到麻煩時，有些人就會現形了。」

庫爾干州州長舒可夫（Vadim Shumkov）則呼籲民眾認真看待疏散指令，指出有部分居民不願意撤離。他表示：「我們都理解你們的心情，要聽從政府指令、放下財產物品搬到別的地方很不容易。我們更想要一起嘲笑水文學家、讚美上帝的奇蹟，但至少得先活下來。」

《歐洲新聞台》（Euronews）報導，洪災區域才剛邁入春天，即將迎來年度的融雪季節，但提前變暖的天氣導致大量融雪，許多河流因此暴漲成災，科學家初步認為可能是氣候變遷造成的異常現象。

此次主要氾濫的烏拉河發源於俄羅斯境內的烏拉山脈（Ural Mountains）南部，為歐洲第三長河流與世界第四大內流河，流經俄羅斯聯邦及哈薩克後注入裏海。另一條氾濫的托博爾河（Tobol River）則是從哈薩克流入俄羅斯，為額爾濟斯河（Irtysh River）主要支流之一。位於托博爾河下游、俄羅斯段流域的庫爾干市（Kurgan）也認為水位在3天內還會繼續上升，已要求當地約31萬居民緊急撤離，其中至少1萬9,000人居住於極度危險的區域。此外還有更多支流的水位也持續升高。

位於俄羅斯西西伯利亞（Western Siberia）的秋明州（Tyumen）同樣進入緊急狀態，秋明州是全球最大的油氣蘊藏地，許多俄羅斯石油公司都位於此地，洪水可能對油氣產業衝擊甚鉅。緊急應變部部長庫倫可夫（Alexander Kurenkov）已經抵達災區坐鎮指揮。克里姆林宮則表示：「庫爾干與秋明還有困難的日子要面對，還有更大量的洪水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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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薩克西北部同樣受到烏拉河洪災重創，超過10個地區都已進入緊急狀態，至少8萬6,000位居民被迫撤離，包含超過2萬9,000名兒童，國家軍隊亦出動救災。哈薩克總統托卡耶夫（Kassym-Jomart Tokayev）表示，這是哈薩克80年來遭遇最嚴重的水災。哈薩克當局也承諾，待救援進度告一段落，會撥出特別款項發放受災賠償。俄羅斯總統普丁已與托卡耶夫通話討論災情。

哈薩克媒體《阿斯塔納時報》 （Astana Times）報導，受到緊急安置的民眾高達8,472人，約半數都是兒童，另有逾8萬頭牲畜也被重新安置。救援專線至少收到上千通求援電話，哈薩克當局也派出心理師提供災民緊急的心理支持。受災最嚴重的西哈薩克地區4個滯洪池的儲存水量平均已達65%，但湧入的水量仍高達每秒690立方公尺，預計本周會達到最高峰。

亞塞拜然外交部8日則在X平台（推特）發布慰問訊息，寫道：「我們為兄弟之邦哈薩克的毀滅性洪水感到深深憂傷，在此向受災民眾致意。」哈薩克近年努力擺脫對俄羅斯的依賴，積極與其他國家建立合作，與亞塞拜然關係良好。（延伸閱讀：去你的蘇聯夢？烏俄戰爭一年，中亞國家加速擺脫「俄勢力」）

由於天氣還未完全轉暖，哈薩克目前還有15%國土覆蓋在雪地之中，水利部部長阿布督利維亞（Moldir Abdualiyeva）表示，正在運用人工技術清除西哈薩克和阿特勞區（Atyrau Regions）的河床積冰，期望加速疏通河流。水利部還成立全國性水文地理小組以觀測地下水位，並規畫如何合理分配地下水，包含飲用水、灌溉與放牧用水源等等。

印度環境媒體《Donw To Earth》指出，根據俄羅斯科學院烏拉分院院士2020年的研究，烏拉河流域的氣溫過去百年來不斷上升，從19世紀末開始觀測、直到2018年為止，當地多個區域的平均氣溫至少上升攝氏2至3°C，年降雨量則上升了40至68公釐。

儘管雨量稍微增加，但哈薩克的能源產業與糧食出口近年發展強勁，經濟高速成長之下，仍面臨嚴重的水資源流失與沙漠化問題。2018年即有研究估計，至2050年哈薩克氣候均溫將比工業革命前上升4°C，河流平均水位下降40%，土地的荒漠占比也將從60%增至76%。

哈薩克的自然環境已不是首次受到人為影響的衝擊。哈薩克與烏茲別克邊境的鹹海（Aral Sea）曾是世界第四大湖，但蘇聯在1960年代更改河道、引水灌溉農田，導致鹹海不斷萎縮，2010年代湖泊面積僅剩不到10%，近年才因為各國共同推動的修復計畫而恢復一點點面積。水源爭奪也不時導致哈薩克與俄羅斯、中國、烏茲別克與吉爾吉斯等鄰國發生齟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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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穎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