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東砲戰下一招？普丁二次武嚇美國的「軍事技術性手段」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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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 2. 18 烏克蘭／美國／俄國】

烏東砲戰下一招？普丁二次武嚇美國的「軍事技術性手段」是什麼

「俄國大軍極可能在『未來幾天』入侵烏克蘭...拜登的觀察啦！」烏克蘭危機周四進入了白熱化外交戰的24小時。17日清晨起，頓巴斯戰爭前線的盧干斯克邊境，爆發異常激烈、所幸無重大傷亡的互轟砲戰。隨後，俄國外交部突然無故將美國駐莫斯科大使館的副館長「驅逐出境」，並同時公開回覆美國與北約此前的戰略回函，內容不僅咬死「北約西撤」的戰略要求，更加碼要美軍馬上切斷與烏克蘭的軍事聯繫，甚至從中歐、波羅的海、巴爾幹半島「全面撤軍」——儘管俄國回函中，再三強調不會、也無計畫「入侵烏克蘭」，但在信上卻再一次拉出了總統普丁12月發出的武力恫嚇：「俄國必將採取一切必要的『軍事技術性手段』。」

面對烏克蘭局勢的混沌與惡化，美國總統拜登周四也對表示：自己認為「俄軍恐在『未來幾天內』發動戰爭」，但拜登卻無意再撥通電話、與普丁作無效的東拉西扯。但在另一方面，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卻親自視察盧干斯克的戰爭前線，強調烏東的砲戰雖是莫大挑釁，但整體氣氛都還在控制之中，除了呼籲美俄雙方各自保持冷靜對話外，澤倫斯基也再次向烏克蘭國民喊話：「無須恐慌！」

由於以北約諸國為主的「慕尼黑安全會議」即將於18~20日於德國舉行；同一時間，俄國聯軍在白俄羅斯境內的「同盟決心軍事演習」與封鎖烏克蘭沿海的海軍操演，也預定在20日結束。因此本波的烏克蘭危機，也將在星期日前後迎來戰爭與和平的階段性高潮——但若俄軍當真動武、或20日後不退，烏俄衝突還能如何收場？

此外，俄國再次提出、劍指北約與駐歐美軍的「軍事技術性手段」，除了直接火拼之外，還能有什麼其他意思呢？

▌前情提要：〈下一粒手榴彈與世界大戰？如何判斷烏克蘭東部前線的擦槍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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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至18日清晨為止，頓巴斯前線的互轟砲戰，雖然異常密集但都還在「容許範圍」，兩軍暫無更進一步升級衝突的跡象——衝突分為兩大階段，首先發出指控聲明的，是由俄軍撐腰的烏東分離主義區「盧干斯克人民共和國」，他們譴責烏克蘭政府軍在17日清晨2點30分，以迫擊砲、槍榴彈與手榴彈等輕型武器，向分離主義掌控區發動至少4次違法砲擊，但無傷亡傳出。

迫砲、手榴彈等小型火砲，本是烏東前線兩軍「慣性違反停火」的日常演出，在17日砲戰之前，過去一周的前線互轟每日平均接近200次。但在17日上午9點前後，烏克蘭政府的前線掌控區卻遭到盧干斯克分離軍，以「122mm榴彈砲」發動數次轟炸，其中一記砲彈更打中了地方幼兒園的音樂教室，所幸現場師生在砲襲數分鐘前撤離疏散，因此這波轟炸的結果只造成零星居民與士兵因破片輕傷。

面對分離主義軍的「回擊」，烏克蘭政府軍也同樣譴責對方違反明斯克和平協議。兩軍於是持加強互轟，根據OSCE烏克蘭國際停戰監督觀察團的說法，光是在周四的24小時內，頓巴斯地區就至少通報591起違反停火的衝突事件，這也是過去一周平均的3~4倍。

烏東的砲戰——特別是17日上午9點的烏克蘭幼兒園遇襲通報——很快地引發國際社會的高度緊張，並擔心這恐將成為俄軍發動入侵的「偽旗行動」。但在各方猜忌的當下，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卻親自趕赴了盧干斯克前線，除了慰問前線士兵與平民以外，他也再次強調一切局勢都在烏克蘭的掌控之中，俄國與北約須要馬上重啟直接對話、被夾在列強之中求生存的烏克蘭人民則「無須自亂陣腳過度緊張」。

最終，烏東前線的「盲轟亂炸」雖然依舊持續，卻沒有造成嚴重傷亡，兩軍的對峙位置也都沒有明顯變化。誰知以俄國為主角的「外交壓力戰」，卻緊湊地接力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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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際媒體把焦點轉移到盧干斯克前線之際，17日下午，俄國外交部突然發出一連串無預警的「增壓行動」——首先，是俄國外交部正式回函、並公開給美國的「戰略回函之回信」（見前文），其回信立場不僅加倍強硬，也再次提出普丁此前武嚇提及、被視為暗示開戰的「軍事技術性手段」回應。

接著，俄國外交部也隨即宣布：去年底已被俄國點名為不受歡迎人物的美國駐莫斯科大使館副館長高曼（Bart Gorman），將即刻被俄國「驅逐出境」。由於高曼是美國駐俄的重要外交官員，也是美國莫斯科使館的二號人物，在危機關頭被東道主點名驅逐的消息，也被國際視為克林姆林宮有意升高「美俄衝突規模」的挑釁之舉。

最後，在俄國直接對幹美國之際，先前已經逐步撤回使館職員的俄羅斯駐烏克蘭大使館，使館內部18日傍晚也傳出「濃濃白煙」。由於周邊並沒有報案失火，也沒傳出爆炸聲、或目擊建築燃燒的黑煙，因此俄國駐基輔使館的「白煙」，也被視為是俄國使節團正在加緊銷毀內部文件——這可能代表俄國大使即將全員總撤退？或者俄國正準備要對烏克蘭動武、發出最後通牒？

但對此，烏克蘭與俄國的雙方外交部都沒有進一步說法。唯有美國總統拜登在17日一早接受美國記者隨行訪問時，直接講出了悲觀的戰略預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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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登說完這句話後，就搭上專機飛往俄亥俄州跑內政行程，臨行前只丟下一聲：「我目前沒打算繼續打電話給莫斯科。」接著登場的，就是緊急趕赴紐約聯合國總部，於安理會緊急開會發言的美國國務卿布林肯，以及直飛德國、將代表美國參加慕尼黑安全會議的副總統賀錦麗——這也是賀錦麗擔任副總統一年多來，對外代表美國的最重大外交機會。

「根據美國所掌握的情報，俄羅斯在烏克蘭邊境集結的大軍，包括地面部隊、空軍、與戰艦，即將在未來數日內，發動對烏克蘭的侵略攻勢。」在UN安理會的緊急會議上，布林肯前所未有地發出正面警告。

布林肯表示：「有些質疑者，不斷懷疑美國情報的真實性，甚至提起過去幾次、美國情報失準撲空的往例（註：這裡暗示的是前國務卿鮑爾，在2003入侵伊拉克時的安理會「伊拉克持有大規模毀滅性武器」的歷史對比）。但請容我講明：我今天之所以在這裡，並不是要挑起戰火，而是要阻止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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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林肯在聯合國上講完話後，隨即跟在副總統賀錦麗的行程後，飛往德國準備參加18~20日舉行的慕尼黑安全會議。過程中，布林肯還與「老對手」俄國外長拉夫羅夫聯絡，雙方約定要在「下個星期的某一天」再通電話談判。

但此一行程，目前還是沒有時間表的開放性安排。就美國的說法來講，布林肯與拉夫羅夫的美俄外長會議，必須要看俄軍在未來幾天、特別是2月20日——慕尼黑安全會議落幕，俄國－白俄羅斯邊境聯合軍演的預訂結束，北京冬奧閉幕——之後的軍事動向，再作相應規劃。假若俄軍如承諾般地從邊境撤兵，美國則會與俄國進行下一階段的北約互信談判；但如果俄國真的動武發兵，「美國政府就沒必要與俄國坐下來好好談。」

《金融時報》表示，雖然俄國外交部在17日下午給華府發出了「戰略回函的回信」，但在兩國外長的行程安排中，並沒有就俄方提出的「二次要求」有任何的互動與表態。這一方面是因為當前的「開戰風險」過於迫切，俄國的戰略要求此時看來都是無關緊要的後話；另一方面則是克林姆林宮的〈美國回函〉姿態遠比過去都還更加強硬，俄方所提出來的「戰略要求」，於客觀立場來看，就像是故意要讓美國無法接受的衝突藉口。

克林姆林宮在回函中，除了痛斥美國此前的來信，傲慢依舊完全沒有回應俄國的安全訴求與條件。俄方更加強強硬語氣，並統整為三大幾乎不可能被美國與北約接受的戰略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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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在回函中，俄國再三強調俄軍無意攻擊、也沒準備要入侵烏克蘭，但莫斯科的回函態度就不像是要與美國外交對話。更嚴重的是，俄國信件上也明確重申了普丁總統在去年12月的引戰恫嚇：

普丁恐嚇的「軍事技術性手段」究竟指的是什麼呢？對此，莫斯科方面也故意保留了相當大的戰略模糊空間——假若俄國真如英美情報預測的一樣，「普丁已決心攻擊烏克蘭」，那麼這裡指的軍事技術性手段，暗示的即為歐洲大戰。

但如果俄國只是虛張聲勢，並不打算真的直接動武、或有意借力使力把烏克蘭局勢推展到「2月20日之後」的長期化延長賽。另一個被俄國媒體與國際軍事觀察所推測的手段，則與俄軍藉由軍演的戰略調動有關。

像是白俄羅斯獨裁者盧卡申科17日就表示：儘管同盟決心軍演即將結束，但明斯克當局正在與莫斯科協議，準備移交俄製的「9K720伊斯坎德爾彈道飛彈」給白俄羅斯政府，或授權俄國飛彈、甚至戰術核武重返駐紮在白俄的歐盟邊境。

此外，目前正在參與同盟決心軍演的俄國空軍MIG-31K戰轟機部隊，也可能從大諾夫哥羅德的駐地，轉駐到波蘭與立陶宛之間的俄國飛地加里寧格勒。由於俄軍的MIG-31K部隊，目前已裝備了俄國先進的極音速武器——可裝載和武的空射型「匕首飛彈」——此一作法也可能在不正面開戰的前提下，給北約與歐美施壓最大的「新冷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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