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獄的見證：希臘大野火的「極端氣候進行式」

2021/08/10 轉角24小時

「氣候末日的未來已來，希臘此刻見證地獄野火...」一名男子看著野火逼近希臘雅典以... — 「氣候末日的未來已來，希臘此刻見證地獄野火...」一名男子看著野火逼近希臘雅典以北約 160 公里（100 英里）的艾維亞島一座村莊附近的海灘。與此同時聯合國氣候變遷小組提出全球報告，嚴正警告極端氣候導致的災難已是現在進行式，末日殘局恐怕已屆倒數階段。圖／美聯社

▌火獄的見證：希臘大野火的「極端氣候進行式」

「氣候末日的未來已來，希臘此刻見證地獄野火...」希臘多個地區自8月3日遭野火侵蝕，過去一周更發生了586場火災，其中包括首都雅典、奧運發源地伯羅奔尼撒等地區，但以第二大島艾維亞（Evia）失控的火勢災情最為嚴重。與此同時聯合國氣候變遷小組提出全球報告，嚴正警告極端氣候導致的災難已是現在進行式，末日殘局恐怕已屆倒數階段；而此刻切身體驗野火之苦的希臘，更因為政府救災不力而燃起民怨。這場希臘大火，也燒出在應對火災上各種不足與弱點，同時也警示著人們：面對極端氣候，人類準備好了嗎？

從先前的西歐水災到如今南歐大火，一再印證氣候變遷之下，各國難以應對的水深火熱困境。聯合國氣候變遷小組（IPCC）9日發布的綜合報告指出，全球均溫可能在未來十年內突破《巴黎氣候協定》的限制，升高攝氏1.5度，持續暖化的最惡結果預測，就是越來越多的極端熱浪、野火乾旱和洪災。倘若碳排放再無有效節制倍數成長，更可能均溫升高5.7度，讓地球成為名符其實的火獄。

IPCC的報告極力警告世人，地球的情況早已亮起紅燈，儘管報告內容看似絕望，但IPCC強調事在人為，各國仍有補救挽回的機會，只是在當前像是希臘連年野火燒不盡的極端氣候進行式下，人類到底該如何應對眼前的地獄景象？

延燒一星期的大火，據統計在8月9日已燒毀希臘263,000公頃的森林土地，導致至少8人死亡、多人受傷、動物葬身火海、至少幾百棟房屋被焚毀、數千民眾被疏散。儘管希臘消防部門表示已經出動至少1,000名消防員救火，同時約20個歐洲和中亞國家也紛紛派出直升機、消防人力協助希臘——但這個號稱歐洲史上規模最大的消防救援行動，依然難以控制火勢。這主要是希臘正面臨30年來最炎熱的熱浪侵襲，濕度極低，氣溫也高達攝氏40度，不僅滅火變得更加困難，且各處一不小心都可以隨時被點火燃燒。

其中，災情最嚴重艾維亞島自3日大火開始延燒，北部約數千公頃的松樹林付之一炬。然而大火越燒越烈，整片天空被染成橘紅色，卻遲遲不見中央政府調派人力協助艾維亞島。期間，居民們也難以以綿延幾公里的火牆戰鬥，關緊門窗阻絕濃煙。此外，由於火焰已經切斷島上部分的陸路交通，迫使當地居民和遊客只能逃到海灘，乘坐渡輪離開。一名成功逃離的居民憤怒表示：

「我們完全被拋棄了！這裡沒有任何的消防隊、沒有任何交通設施、什麼都沒有！」

更為諷刺的是，艾維亞島的部分村莊之所以可以在火災中倖免，是因為年輕力壯的居民無視命令拒絕撤離，選擇留在原地以各種方式——用水管噴灑房子、挖掘火障——保護自己的房產和牧場。而一直等到8日，才見中央調派來的滅火直升機。「政府就任由艾維亞島一直燒...」當地居民憤而指控，明明是艾維亞島火勢最嚴重，但政府卻將所有資源集中在拯救雅典地區的大火上。

對此，忙著到處滅火的官方也出面表示在資源有限的情況下，只能被迫做出「只以人命為優先的選擇」。官方無奈表示選擇先集中撲滅雅典大火，是因為雅典大都會區域擁有400萬的密集人口，一名消防員告訴《半島電視台》：

「請試著想像一下，如果雅典以北的火勢蔓延到人口稠密地區，最後會發生什麼事？」

因此，相比起只有22萬人的艾維亞島，且火災威脅最嚴重的地區是一片松樹林，艾維亞島也就成了官方在各方衡量下的暫時犧牲品。

事實上，希臘總理已出面強調所有的救援行動將以拯救人命為最優先考量，撲滅森林大火與拯救維護財產並非重點。他也對艾維亞島喊話，表示能夠對居民受失去家園和財產的痛感同身受，但同時，他的言論也似乎更像是提油救火——除了敦促希臘人不該只著重在失去了什麼，而是將重點放在這場前所未有的自然災害中，拯救了什麼；甚至，他也表示完全能理解那些尋求空中滅火資源的居民的憤怒之情，儘管「這些人根本不知道消防飛機是否在其他地方緊急滅火？或者氣候條件是否允許飛行？」

然而對艾維亞島居民而言，深感被拋棄的他們在眼看大火延燒一個星期，也隨之產生「終點將至」的絕望感。主要依靠旅遊業維生的居民就悲痛抱怨，當房屋、度假村幾乎都燒光了，請問誰還會要來一片焦土的地方旅遊、放鬆心情呢？「未來的40年裡，我們將會沒有工作。而在來臨的冬天，我們也將會被淹死，因為保護我們的森林都被燒光了。」一名當地居民無奈表示。

根據希臘總理的說法，這是一場史無前例、始料未及的天災，甚至更將之描述為「夢魘」。事實上，不僅有希臘，南歐國家包括土耳其和意大利也正面臨大火侵蝕——義大利的撒丁島、西西里島、卡拉布里亞島都持續燃燒，火勢之大只能依靠直升機救援；而土耳其的森林大火也在短短一星期內燒毀幾萬公頃的土地。

這次的希臘大火真的是單純高溫引起的天災嗎？目前，希臘政府仍在調查具體的失火原因，但警方已逮捕伯羅奔尼撒地區一名71歲疑似蓄意縱火的男子，另外也有其中9人正在接受審問。相關事件也引起個各種疑慮與猜測：「總理說是什麼氣候變遷，但他根本忘了還有被逮捕的縱火犯！」、「到底是誰想要破壞美麗的地球？」至今，也有好幾百人在Twitter上拒絕政府的撤退命令，揚言要拯救他們的土地和財產。

或許，希臘政府在這場火災裡曝露的各種弱點，也是未來應對極端氣候上的關鍵。相關專家就告訴《半島電視台》，「未來需要對所有公民進行培訓。如果我們能創建一個極具防火能力的居住區域，那麼消防員日後就能完全只專注在撲滅森林大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