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諾維喬克」謀殺案！梅克爾證實：「普丁政敵」遭化學武器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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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9. 03 俄國／德國】

又見「諾維喬克」謀殺案！梅克爾證實：「普丁政敵」遭化學武器下毒

「用『化學武器』刺殺反對派領袖？俄羅斯又作了什麼！」德國總理梅克爾2日晚間召開國際記者會，證實人在柏林接受急救、但至今重症昏迷不醒的俄羅斯反對派領袖——納瓦爾尼（Alexei Navalny）——是遭俄國軍方特有的化學武器「諾維喬克」（Novichok）投毒謀害。梅克爾表示，相關檢驗是經德國軍方實驗室判讀，這也是繼2018年俄國特工在英國刺殺叛逃KGB幹員斯格里帕（Sergei Skripal）父女未遂後，諾維喬克第二次登入「國際陰謀」。目前德國已準備偕同歐盟、英國，對俄國政府發動新一波國際經濟制裁；但莫斯科方面對於德國的化武指控卻是四兩撥千金，甚至大開嘲諷：「俄國醫生賣命急救都沒測出東西，怎麼人一送到德國馬上就有『化武反應』？」

▌前情提要：〈普丁政敵中毒案：德國醫院測得「毒物線索」...俄國醫生喊冤？〉

梅克爾表示，納瓦爾尼體內殘存的諾維喬克反應，是由德國軍方實驗室協同歐洲頂尖的「柏林夏里特醫院」交叉判斷的結果。相關數據與資料，也都與2018年英國的斯格里帕毒殺未遂案吻合。因此根據德軍化武專家的說法：「此一毒劑...必定是俄製『諾維喬克』家族無誤！」

夏里特醫院表示，儘管確認了致毒物質是俄國的化學神經毒劑諾維喬克，對納瓦爾尼的後續治療有莫大幫助；但自8月19日毒發後，納瓦爾尼至今仍然處於中度昏迷狀態，儘管生命跡象相對穩定、生理機能持續復原，但患者依舊沒能恢復意識，並需要人工呼吸器，「我們仍無法判斷納瓦爾尼的後遺症會有多嚴重？但院方持續與他的夫人保持聯絡...隨時確認醫療決策能符合『患者本人與家屬的願望』。」

現年44歲的納瓦爾尼，是俄羅斯最具國際知名度與社群號召力的反對派領袖。過去幾年內主攻「普丁貪腐集團」的他，風格爭議但「網路空戰」能力極強，曾數度從高官貪腐、年金改革、選舉舞弊與制度不公等問題下手，策劃並號召過數次「全國規模」的大型反政府抗爭。儘管相關行動往往遭致集體逮捕與政治鎮壓，納瓦爾尼的政經實力也遠不足以單獨挑戰普丁政府，但各種煽火、集結的草根抗爭能量，卻也讓莫斯科當局越感忌憚與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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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瓦爾尼的中毒懸案，發生在8月19日上午，當時他正結束在西伯利亞地區的揭弊調查行程，預計從托木斯克搭乘客機返回莫斯科，不料6小時的航程半路上，納瓦爾尼就突然出現嚴重的噁心、嘔吐、身體絞痛與盜汗症狀，最後甚至在飛機上痛苦昏倒，自此陷入中度昏迷至今。

儘管飛機緊急降落在俄國中部的歐姆斯克，納瓦爾尼也隨即送醫急救。但在加護病房期間，俄國政府卻從莫斯科派來國安警察封鎖消息。過程中，雖然納瓦爾尼的發病症狀與典型的神經中毒類似，但歐姆斯克醫療團隊與俄國政府，一方面封鎖親屬團隊接近患者與聽取醫療簡報，另一方面卻不斷對外強調：「查不出納瓦爾尼體內有『中毒反應』。」

相關案件很快就引發了歐美——特別是對「俄國威脅」高度敏感的德國總理梅克爾與法國總統馬克宏——的關注與警覺。因此在歐盟外交的施力與威壓下，俄國當局才終於放行納爾瓦尼「出國就醫」，並由德國派出空中救護車的醫療包機，在8月22日將昏迷中的納瓦爾尼接回全歐洲最頂尖的柏林夏里特醫院接受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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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瓦爾尼被接到柏林後，生命跡象雖然穩定，但昏迷指數與身體機能卻沒有顯著改善。這是因為夏里特醫院方面一直無法斷定「納瓦爾尼的致病原因」，所以才只能採取被動療法，以觀察納瓦爾尼體內的毒物是否能代謝消散。但過程中，德國團隊卻在他體內找到了「膽鹼酯酶抑制劑」（Cholinesterase inhibitors）——此成分常見於阿茲海默症的治療藥物；但也是沙林毒氣、VX毒氣與諾維喬克等「化武兵器」的混成物質。

也正因此，德國政府才會把患者檢體送交德軍實驗室檢驗，最終才會又透過比對證實：納瓦爾尼之所以會中毒，就是遭人投放神經毒劑「諾維喬克」。

記者會上，梅克爾強硬地表示：德國聯邦政府將對本案發出最強硬的譴責與制裁，並明確將問責矛頭指向莫斯科，「面對這些極其嚴重的指控問號，只有俄羅斯政府可以、也必須由他們來給國際社會一個公道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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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維喬克是由蘇聯在1970-80年之間，所研發出來的化學武器。系列中，較為人知的「諾維喬克5號」，劇稱毒性強度比VX高出5到8倍，是世界上最為致命的神經毒劑之一。但設計中為了規避國際社會對於化武裁軍的共識，諾維喬克的成分也多與化學肥料、除草劑等非管制原料共通；再加上俄方對其的保密，也都讓諾維喬克成為神秘、少被人知的致命武器。

該種毒劑可以液體、氣體狀態使用，無論是注射、服入，或是皮膚接觸，都可能在30秒至2分鐘內出現症狀，除了神智不清，受害者也會因呼吸道阻塞、心跳放緩，進而窒息身亡。

諾維喬克之所以會成為國際知名的「刺客毒劑」，主因是2018年3月英國南部的「索爾茲伯里刺殺案」，因背叛祖國流亡英國隱性埋名的前KGB上校斯格里帕，與女兒突遭俄國特工投毒暗殺。儘管兩人幸運被救回一命，但俄國刺客棄置的毒劑容器卻又無端害死了另一名無關間諜的英國路人女性。全案因此引發國際譴責，歐美各國與俄國的關係也因此墜入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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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分明是『蓄意謀殺』...俄國政府必須馬上對這起犯罪暴行提出解釋！」德國政府表示，針對納瓦爾尼案的犯罪調查，柏林方面已準備發動對莫斯科「經濟制裁」；與此同時，法國、英國也都同步響應德國的譴責號召，包括先前對於納瓦爾尼案相對消極的美國在內，也正在考慮聯合西方世界，發起對俄國的「金融封鎖」。

相關新聞傳開後，俄國盧布的匯率應聲貶值2%，股市、金融商品與投資展望也都直線重挫。但俄國官方對於德國的質疑與控訴，卻顯得「毫無所謂」。

像是普丁的總統府發言人佩斯科夫（Dmitry Peskov）就拒絕回赴德國的控訴與解釋要求：「俄國政府的所作所為公開透明，我不清楚我們需要向國際社會交代什麼？或有什麼責任？如果德國要我們解答什麼的話，程序與禮貌上是不是應該先把『他們所謂的鑑定證據』轉交給俄方...而我們現在什麼也沒收到啊，試問換作是你們，是該怎回應不存在的指控？」

與此同時，俄羅斯國家杜馬與聯邦會議，也聯手發出了對柏林的反擊聲明：內容中，俄國兩院議會極為憤怒「德國人的不實指控」，並反咬柏林的調查之所以與俄國團隊的檢驗有重大出入，就是因為「美國人的栽贓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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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國政府認為，德國政府與梅克爾之所以將納瓦爾尼案的責任「栽贓給俄國」，原因就是要討好美國國會，並以對俄制裁為掩護，好擺脫並腰斬當前僵持不下的「北溪2號天然氣管線」爭議。

北溪2號天然氣輸氣管線，是俄國與歐盟能源市場——特別是德國——的重要投資合作。根據原始規劃，此一建設所帶來的長期輸氣合約，將讓俄國天然氣銷往歐洲的總量增加一倍以上；但由於地緣政治、市場競爭與歐洲能源安全的問題，該案已遭到美國朝野、國會與軍方的強力反對與制裁。因此被夾在美俄中間的德國，也一直對北溪2號的存廢感到騎虎難下。

然而相對於俄國的「能源戰略陰謀論」，歐洲輿論與德國媒體的說法卻是另一層面的國安顧慮。因為長期而言，俄國一直是德國國家安全最迫切的「威脅者」，近年來除了發動網軍駭入聯邦議會資料庫外，俄國資金對於德國極端主義的暗中贊助、2018年英國斯格里帕暗殺案、克里米亞併吞與白俄羅斯鎮壓、以及車臣流亡份子在柏林街頭遭到「不名刺客處決」...等種種案件，都讓德國當局對於俄國的文攻武嚇感到極大的焦慮與戒心。

「被注入納瓦爾尼體內的毒劑，可不是超市裡就能買到的土製商品——諾維喬克可是軍用級的機密化武，在2018年斯格里帕案時，大家看得還不夠嗎？」納瓦爾尼團隊如此表示：「這不單純只是暗殺，普丁政權要的可不只是納瓦爾尼的命！他們要的是『殺雞儆猴』，要的是國際社會明明知道兇手是誰卻無能為力的底線測試！他要的是要瓦解反對派的力量，要告訴眾人：『這個世界上沒人在意你們的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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