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2. 13 中國】

中國疫情「手動」大揭發？武漢病例日增12倍，感染井噴1.3萬例

「單日死亡新高242人、暴增確診1萬4千例，怎回事？」武漢肺炎的中國疫情13日清晨出現極端的數據轉折。截至2月13日上午10時為止，中國全境的單日確診病例突然驟升1萬5,111例、死亡數高達252死——這不僅是武漢肺炎爆發以來，中國單日最大的死亡與確診增幅；較12日數字相比，更一舉飆升742%——中國當局強調，13日的疫情通報「近9成發自武漢市」。但疫情數據為為何突然狂飆？卻是因為中央政府「手動調整」武漢市的確診判定標準，將先前大批因「有症狀無檢驗」而被排除於通報範圍的「臨床診斷病例」，全都列入統計。

▌延伸閱讀：〈武漢肺炎疫情「強行降溫」？中國確診通報連日下降20%〉

中國13日的「井噴式病例通報」，在第一時間震撼了全國的社會氣氛。因為與11日、12日連續兩天「確診數字下降20%」的樂觀新聞相比，13日全中國1萬5千起新增病例、單日242人死亡的誇張狀態，不僅創下了武漢肺炎爆發以來的最惡疫情，感染數字更極端成長至742% ——然而此一數字，卻明顯有著「手動調整」的政治痕跡。

截至13日上午10點為止，武漢肺炎的中國單日新增病例，一共是1萬5,111例，單光是湖北省就增加1萬4,840例（全國通報的98%），疫情原爆點——武漢市——更日增了1萬3,436例（全國88%）；此外，單日創新高的252起全國死亡病例中，湖北省就佔242死（全國通報的96%），但武漢一城就死了216人（全國85%）。

換言之，2月13日的「數據井噴」僅只出現在武漢市一地；湖北以外的其他省份，官方數字並未出現「明顯飆升」。

但為何疫情可防可控的武漢市，感染數據會在一夜過後「真相曝光」？根據中國官媒《中央電視台》的宣傳說法，這是因為湖北省新任衛健委班子的嚴令排查，將原本前幾日被排除於通報範圍內的「1萬3,332個『臨床診斷病例』」，全都列入了確診通報內。

「從今天起，湖北省將把臨床診斷病例數，納入『確診病例數』公布...但什麼是『臨床診斷病例』？」在官媒《環球日報》中，中國疾病控制中新流行病學部門的首席科學家如此解釋：

「『臨床診斷病例』就是實驗室還沒確診、還沒有查到核酸檢測陽性，只是臨床症狀『看著像』的意思。」

曾光的說法雖然白話到令人起疑，但其所指的就是那些「已經出現發燒、咳嗽、或CT影像出現肺炎症狀...但因故還沒有被有效篩檢的『疫區患者』」。

在過去，這些患者大多被列為「疑似病例」，過去一個星期湖北省執行的「應收盡收」逐戶大排查中，這些人甚至直接被排除於官方通報範圍之外，因此在2月10~12日的病例通報中，中國全境的新增確診數字，才會出現「每日下降20%」的樂觀趨勢——換句話說，13日的疫情通報，也就是湖北政府推翻原制、「二度手動修正」的數據結果。

中國疾控中心強調，這種「有症狀但遲遲不呈現陽性」的病人確實存在，儘管當前的篩檢技術沒辦法100%確診就是武漢肺炎，但於防疫角度上又不能直接排除感染可能，因此很容易造成防不勝防的「感染破口」，「把這些人納入新增病例，就可以對它們採取『隔離措施』入院治療，這對社會和病患本人...都有好處！」

以本日疫情暴增的武漢市為例，在10日之後公布的日增確診數字，是從1,921例逐日降到1,104例，但在加入「臨床診斷病例」後，13日武漢市的確診通報共計1萬3,436，與前日相比飆升超過1,217%；但武漢市裡究竟有多少臨床病例？又有多少陽性確診？官方則沒有進一步說明。

除此之外，當前的「臨床診斷病例通報」，僅適用於湖北省。根據被派到武漢金銀潭醫院重點支援的北京朝陽醫院副院長童朝暉的說法，「這是參考當前疫區的流行病學常識。」其餘疫情嚴重省份——像是確診破千的廣東、河南、浙江——目前皆無必要跟進。

《新京報》認為，湖北省的疫情通報之所以制度反覆，其中的原因可能與指導前線防疫的湖北省衛生健康委員會遭「撤職換人」一案有關。在這之前，雖然中央政府已對湖北下達了「應收盡收」、地毯式排查省內患者的軍令狀，但空降而來救火的國家衛健委副主任王賀勝，卻一直到2月12日才完成接掌湖北衛健委的職權交接，因此過程中的策略矛盾、反反覆覆，也在所難免。

然而湖北省的「勇於面對」，雖在中國媒體輿論上得到了一致的讚揚，但官媒之中幾乎無人檢討過去72小時的數據反覆——特別是在官方承認之前，這些「非陽性臨床病例」，究竟遭受了怎樣的醫療待遇？以及在武漢市醫療資源依舊吃緊的當下，就算納入了這些「臨床病例」，後續的治療與隔離分配，又該怎樣消化與處理？

之中，包括武漢各地「方艙醫院」（改建的臨時集中隔離中心）的衛生與交叉感染狀況堪慮；湖北省地級醫院，大批一線醫療人員依舊等不到足夠的口罩與防護設備；甚至連2月3日才高調交付解放軍使用的「火神山醫院」，11日都傳出了收容飽和、重症床位已滿的嚴峻狀態。因此就算數字上終於坦白，但實質前線的患者救援與調度，究竟又該怎麼辦？

除此之外，在2月13日的疫情通報中，中國全境創新高的「252死」數字，也包括了「135名同日死去的臨床診斷病例」。但在過去1個月的民間通報中，這些不被官方收容、不被承認確診的「臨床病死者」，要不是被判定為「一般肺炎死亡」、要不就是其他原因。但目前官方並沒有打算溯及既往，甚至是否將先前的非陽性確診病例重新清查隔離？中國當局也沒有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