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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國家或放棄夢想?新加坡足球少年的「英超」兵役

2018/07/17 轉角24小時

圖中持球者即為戴維斯。 圖/新加坡足協
圖中持球者即為戴維斯。 圖/新加坡足協

【2018. 7. 17 新加坡

背叛國家或放棄夢想?新加坡足球少年的「英超」兵役

當兵重要?還是升上英超足球聯賽重要?2018年7月13日,英格蘭超級足球聯賽的球隊「富勒姆」(Fulham FC),正式向陣中U-18青年隊的新加坡籍中場選手班.戴維斯(Ben Davis),提供一紙為期兩年的職業選手合約。消息傳出後,星國媒體無不歡欣鼓舞,並期待在8月開始的英超新賽季中,戴維斯能有機會被拉上英超一線隊、成為星國足球史上挑戰英超頂級聯賽的第一人。

然而戴維斯即將於今年11月年滿18歲,依照新加坡規定,年滿18歲的成年男子必須入伍從軍、履行為期兩年的兵役義務。但今年6月份,新加坡國防部卻以「該員成績不夠好」、「不符申請規定」為由,駁回了戴維斯的緩徵兩年申請書。因此當戴維斯有望登上英超舞台的同時,新加坡國防部「該不該堅持依法行政」?或者真的要逼迫這名足球新星「放棄新加坡國籍」?該怎麼做,也成為星國辯論的熱門話題。

右下白衣持球者即為戴維斯。 圖/富勒姆宣傳照
右下白衣持球者即為戴維斯。 圖/富勒姆宣傳照

▌夢想:新加坡登上英超的第一人?

目前17歲的戴維斯,是在2000年11月出生於泰國。他的母親來自泰國,而父親則是英國籍的青少年足球教練哈維.戴維斯(Harvey Davis)。戴維斯在5歲那年隨父母移民到新加坡後,於2009年才取得新加坡的公民身份。

雖然戴維斯目前身高172公分、59公斤的身材略顯單薄,但在場上司職中場的表現卻頗受注目,除了曾代表新加坡U18青年國家隊,於2017年參加東南亞青年錦標賽與亞足聯青年錦標賽外;今年3月份,戴維斯也曾被召入新加坡國家隊的友誼賽大名單。

在國內綻露頭角之後,年輕的戴維斯也受到倫敦知名球隊——富勒姆——邀請,雙方簽訂了青年選手合約,戴維斯一方面代表富勒姆U18出賽,一方面也在倫敦念書。之後,在今年年中,富勒姆也同意提供戴維斯一份為期兩年的職業選手合約。

但由於戴維斯即將進入服役年齡,因此當富勒姆準備簽約的同時,戴維斯的父親也向新加坡足協與新加坡國防部,以體育發展因素提出「緩徵申請」,好讓戴維斯在這一份職業合同的期間內,能不必返鄉服役、專心踢球。

然而戴維斯的緩徵命令,在今年6月卻遭到星國國防部駁回。軍方表示,過去的體育緩徵申請,往例都是「以奧運為基準,有奪牌機會者」——例如在2016年里約奧運中,擊敗美國「飛魚」菲爾普斯,贏得男子100公尺蝶式金牌的斯庫林(Joseph Schooling)才夠標準——而還未拿出成績,短期內也不太可能讓新加坡在大賽摘金的戴維斯,「明顯不符資格。」

 圖/路透社
圖/路透社

▌往例:奧運金牌斯庫林的申請?

新加坡軍方的強硬態度,很快地在新加坡體壇與足球愛好者中,引發激辯——支持者認為,兵役之前人人平等,雖然簽下職業合約,但U18青年隊與英超一軍之間確實還有很大的落差,因此軍方的作法也只是「理性評估後的依法行政」。

但反對者強調,足球是團體運動,就算梅西(Lionel Messi)加入新加坡隊,球隊也不可能一夕奪牌;更何況,戴維斯爭取的是「緩徵」而不是「免役」。他的發展已算創下新加坡的紀錄,在發展黃金期間硬要他當兵,「擺明是要抹殺這個國家夢想的未來!」

星國《今日報》指出,對於兵役問題,新加坡國防部一向鮮少通融,在過去10年內,以運動發展為因素申請延役者,只有帆船選手Maximilian Soh、游泳選手柯正文與斯庫林...這3案成功過關。其中,斯庫林的申請故事,最是充滿爭議。

幼時就被父母送到美國接受專業游泳訓練的斯庫林,在2013年18歲入伍前夕,也曾多方向軍方提出延役,但當時新加坡國防部卻對泳協的申請消極以對。最後,斯庫林的父母不得不請求美國教練,間接透過國際泳協居中施壓與協調。最終,斯庫林與泳協才以「2015年新加坡將主辦東南亞運動會,地主隊表現不該太難看」為因素,成功以說服新加坡政府網開特例,允許斯庫林緩徵3年。

在緩徵期間,斯庫林的表現越來越強勢,除了在大英國協運動會、亞運中摘下了金牌;2016年里約奧運,他更打碎了菲爾普斯在泳池完全制霸的夢想,在男子蝶式100公尺項目上,為新加坡摘回了史上第一面奧運金牌——斯庫林自此一戰成名,成為星國體育政策看板人物的他,新加坡國防部也不敢再怠慢,主動禮遇將斯庫林的延役申請延展4年,好配合他在2020年東京奧運的奪牌計劃。

成為國家英雄後,過去消極被動的國防部,突然主動協調斯庫林的緩徵延長手續。 圖/路...
成為國家英雄後,過去消極被動的國防部,突然主動協調斯庫林的緩徵延長手續。 圖/路透社

▌只好不當新加坡人?

戴維斯的父親表示,目前他們仍積極與新加坡足協、國防部溝通,希望能得到善意的結果;但若徵召入伍的命令不變,家人們也已做好心理準備,甚至不排除讓戴維斯「放棄新加坡國籍」,不計代價讓兒子完成足球的夢想。

由於戴維斯出國踢球時,已超過13歲,根據新加坡法律,準役男的家屬必須繳交7萬5,000星幣(折合新台幣168萬元)的服役保證金,因此戴維斯一家也將遭受相當的經濟損失;此外,新加坡的國籍法規定,唯有年滿21歲、完成國民兵役或替代義務者,才能申請放棄新加坡國籍——因此就算自稱放棄星籍,18歲的戴維斯也很可能無法法律手續,而終生無法回到新加坡(一回去將因妨礙兵役而被關3年)。

然而由於父母親的身份國籍,除了新加坡籍之外,戴維斯也可順利歸化為英國或泰國公民,以繼續在海外追尋自己的足球夢想。之中,泰國足協對於「戴維斯的回歸」,已主動表示興趣,並聲稱只要選手本身有意願,泰足協將盡可能地協助其國籍重返的手續。

在新加坡,足球是相當受歡迎的國民運動之一,本地更有商機相當龐大的英超觀眾與贊助市場。因此,戴維斯有機會站上英超舞台,也串連數千名新加坡人,主動聯署向國防部上書。

部分輿論認為,新加坡足協在緩徵一事上消極出力,但在戴維斯簽下富勒姆職業合約時,足協臉書卻還張燈結綵「發文歡慶」,收割的身段令人搖頭;此外,在新一代選手慢慢出現的同時,新加坡莫名嚴格的徵兵制度,也讓人不明所以。

聲援者強調,在同樣徵兵、社會態度嚴格的南韓,就算面臨北韓的直接威脅,軍方對於職業足球選手,仍會給予10年的延役空間;反觀國防預算超高,「但假想敵是誰沒人說得清楚」的新加坡,對於運動員卻如此苛刻,往來差別也令球迷們很難理解。

 圖/富勒姆宣傳照
圖/富勒姆宣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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