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索沃修道院槍戰：塞族槍手團殺害科國警察，塞爾維亞是幕後黑手？

【2023. 9. 25 科索沃／塞爾維亞】

科索沃修道院槍戰：塞族槍手團殺害科國警察，塞爾維亞是幕後黑手？

「科索沃北部暴力殺警事件，互相指責的科索沃與塞爾維亞。」科索沃北部再爆衝突，數十名塞爾維亞裔武裝槍手9月24日襲擊科索沃北部村莊，造成當地阿爾巴尼亞裔警隊一死一傷；槍手隨後逃入一座東正教修道院，引發與警方之間的對峙槍戰，其中3名槍手喪命。其後警方控制該地區並進入修道院，表示發現大量重型武器、爆裂物等，認為槍手準備進行大規模襲擊。科索沃總理庫爾蒂（Albin Kurti）將襲擊事件稱為恐怖主義，並指責塞爾維亞在背後支持；塞爾維亞總統武契奇（Andrej Vučić）雖譴責殺警行為，但反咬事件起因是庫爾蒂未賦予北部塞族城市自治。在暴力衝突頻發下，兩國關係正常化之路仍然遙遙無期。

巴爾幹半島國家科索沃擁有180萬人口，其中絕大多數為阿爾巴尼亞裔，但其境內約5萬人的塞爾維亞裔居民始終不承認科索沃主權、仍將塞爾維亞政府奉為正朔，塞族聚居的北部地區亦不斷要求自治權、與科索沃當局關係極為緊繃，甚至在2023年5月爆發大規模暴亂。

9月24日，一群駕駛裝甲車、身著戰鬥服的塞族武裝槍手襲擊科索沃北部的班尼斯卡村（Banjska），當地巡警隊遭到伏擊、造成員警一死一傷，其後槍手轉移進入當地一座東正教修道院，設下路障並與警方槍戰對峙——塞爾維亞東正教會其後證實槍手開著裝甲車闖入修道院，並指出當時有修道院教士、以及來自塞國北部城市諾維薩德（Novi Sad）的朝聖者都待在修道院內。

科索沃警方聲明指出3名槍手在槍戰中喪生，其後科索沃內政部長斯韋克拉（Xhelal Svecla）表示已控制該地區，雙方對峙結束後警方進入修道院，有6名槍手被捕、其中2人重傷，以及繳獲大量重型武器、裝備、爆裂物、戰鬥服等，科索沃當局認為這表明槍手準備發動大規模襲擊。警隊另指出，在槍戰過程中，有3名警察受傷。

根據科索沃總理庫爾蒂的說法，警方包圍修道院時，裡面有約30名槍手，掃蕩之後6人被捕，顯然仍有多人逃離，而塞爾維亞東正教會則表示，入夜後多名槍手離開了修道院，去向未知。

事件發生後，科索沃警方已將塞爾維亞與科索沃之間的邊境口岸——賈林耶（Jarinje）和布爾尼亞（Brnjak）關閉。

此次襲擊事件，是科索沃北部長年動盪局勢當中，最為嚴重的暴力衝突之一。北部地區的衝突頻仍，來源仍是科索沃2008年獨立以來，與塞爾維亞長年關係緊張、塞爾維亞與其盟國如中國、俄羅斯等，始終不承認科索沃主權，此前歐盟嘗試調和兩國關係，包括在2013年斡旋科塞雙方締結《布魯塞爾協議》，當中賦予北部塞族地區議會自治權——這亦成為塞族長久以來的訴求。

至2023年3月，歐盟推行科塞雙方關係正常化的計畫，但進展甚微；9月中旬塞爾維亞和科索沃在布魯塞爾舉行的歐盟斡旋談判中，仍未能取得突破，歐盟將僵局歸咎於庫爾蒂遲未賦予北部塞族城市自治權，但庫爾蒂認為此舉等同在科索沃境內建立一個塞爾維亞裔的「國中之國」。

科索沃北部已經陷入連月動盪，原因是4個塞族城市抵制地方選舉、拒不投票，但科索沃政府仍在5月時任命在極低投票率（均低於3.5%）下當選的阿裔市長上任，因此引爆塞族大規模暴亂，甚至有30多名北約駐科索沃維和部隊軍人受到波及而受傷。

在修道院對峙結束之後，庫爾蒂在社群媒體上將攻擊事件稱之為恐怖主義行為，並咎責塞爾維亞政府，他表示：

庫爾蒂另在記者會上表示事件發生的9月24日是科索沃「悲傷的一天」，他指出槍手是「一支有組織的專業部隊，來到科索沃作戰」，並呼籲在逃的槍手向當局自首，以及公布殉職的警察姓名為本賈庫（Afrim Bunjaku）；科索沃警方也表示目前情勢仍然緊張，表示「移動中的犯罪集團持續對警隊進行槍擊。」

武契奇的反應，則是譴責槍手殺害科索沃警察的行為，但仍將衝突責任歸咎於「科索沃政府殘酷鎮壓科索沃塞族人」，並否認塞爾維亞政府與事件有任何關係，他表示：「在科索沃發生事件的唯一罪魁禍首，是庫爾蒂。」武契奇指稱事件起因是庫爾蒂不肯賦予北部塞族城市自治權，連帶抨擊西方在科索沃問題上「表現虛偽」，他說：

《路透社》報導，當記者提問武契奇關於塞族槍手身著戰鬥服一事，武契奇回應稱，任何人都可以在普通商店購買到此類戰鬥服，並表示被拍到的槍手戰鬥服並不屬於塞爾維亞軍隊和警隊。

聯合國駐科索沃特派團團長齊亞德（Caroline Ziadeh）、歐盟外交政策負責人伯雷爾（Josep Borrell）均譴責暴力襲擊事件，伯雷爾已與庫爾蒂及武契奇會談，他要求「查明與襲擊事件有關的所有事實，肇事者必須受到法律制裁」；《路透社》另指出，北約部隊與歐盟駐科索沃法治團的警察部隊、以及科索沃警隊，均在周圍地區通往班尼斯卡的道路上巡邏。

歐盟的警察部隊一直駐守科索沃北部，與科索沃警方共同執行該地法治——塞爾維亞則強烈抗議科索沃警方在北部地區執法，另外塞爾維亞的治權也在許多方面延伸至科索沃北部，除曾經為該地區的塞族城市發行車牌（至2022年底同意停止）外，當地地方行政部門、公務員、教師、醫療和大型基礎建設項目的費用，均由塞爾維亞支出。

文／賴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