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防疫「三密作戰」：封城預演？無力強制的日本首都圈「外出自肅」

【2020. 3. 27 日本】

東京防疫「三密作戰」：封城預演？無力強制的日本首都圈「外出自肅」

「防止東京感染擴大，只能靠每一個人自律？」在確定推遲奧運後，日本東京的瘟疫人數，過去72小時內不斷飆高，直到27日中午為止確診已達259例——不僅已是日本全國最高，其中4成病例更是「感染來源不明」——在首都圈壓力倍增之下，東京都知事小池百合子已宣布：要求東京市民本週末「外出自肅」，避免非必要的外出活動，並自律遠離密閉空間、密集場所和密切接觸的「三密」原則。同時與東京鄰接的神奈川、千葉縣、埼玉縣等，也都配合要求嚴控每日進入東京的百萬人流；然而在沒有動員強制力之下，無論是東京都還是政府中央，卻也只能反覆強調防疫要「靠每一個民眾的自律協力」，能不能在近期的防控關鍵期間，穩定首都圈的疫情？在還沒正式進入都市封鎖、緊急狀態之前，首都圈的不安正迅速瀰漫。

▌延伸閱讀：〈#東京封鎖：小池的鐵壁防疫？日本首都圈封城疑慮〉

截至日本時間27日中午，日本的新型冠狀病毒疫情（COVID-19，俗稱武漢肺炎）全國感染病例為2,114人，死亡人數57人（以上數字皆計入鑽石公主號，日本境內感染者則為1,402人），其中東京的疫情在近兩週不斷攀升、超過了原本居冠的北海道，確診病例來到259人；這些病例雖然部分為近期返國的境外移入者，但東京都的醫療單位也表示，「約4成以上患者感染途徑來源都不明」，因此格外憂心。

為防止首都圈的感染擴散，東京都知事小池百合子先是在23日拋出「東京封鎖」的可能選項，讓輿論一時譁然驚訝，而後25日正式發布了「外出自肅」，籲請所有東京都市民，在本週末避免所有非必要的外出活動，以免增加疫情風險。

東京都的外出自肅要求影響範圍甚廣，不僅是東京都內1,300多萬人口受到影響，更包括鄰接的神奈川縣、千葉縣、埼玉縣以及山梨縣等，每日進出東京的人流就超過百萬人次（例如神奈川縣進入東京的人數最多，每日可達107萬）。因此小池百合子也已經向這4個縣提出了協力配合，將外出自肅的要求擴散到整個首都圈；前述4縣加上群馬縣、栃木縣和茨城縣，27日也都陸續確定要求縣內住民「避免前往東京都」。

小池在東京的外出自肅宣告裡，特別以「三密」原則，作為市民的行動指南。三密是指：避免前往「密閉空間」、避免接觸「密集人群」、避免與他人近距離的「密切接觸」；三密也就成為這次東京自肅的作戰方針，期望靠民眾的自律來抑制疫情的傳播。

而在自肅期間，除了像部分大型百貨公司暫停營業外，超商仍會照常但縮短營業時間。吉野家、松屋等24小時營業的連鎖餐廳也是同樣跟進提早關店，而民眾若要購買食物、藥品等生活必需物資，仍然可以外出採買。

儘管日本上從內閣中央到地方政府，都反覆呼籲民眾毋須太過緊張、也不必搶購物資，但市民心理的擔憂依然直接反映在生活實況——從傳出「東京封鎖」的可能之後，東京都內的超市、小賣店等都發生若干的搶購掃貨現象，隨著週末自肅的腳步接近，空蕩蕩的超市貨架更是突顯了民眾的不安。

農林水產省為此特別出面表示，目前日本國內的糧食充足，「並不需要囤積購買」；但官方呼籲民眾冷靜購物，似乎並沒有達到太多效果。但由此延伸的困惑是——如果官方的呼籲沒有強制力，那麼所謂的週末外出自肅，是否市民都會認真遵守？反觀中央的態度，直到27日中午，從內閣官房長官菅義偉、到厚勞省相加藤，也都是「請求」市民的盡量協力配合。「每一個人的行動都是至關重要！」厚勞相加藤表示。

「東京都的自肅，對於市民而言有許多無奈...」一名來自千葉縣的上班族向《朝日新聞》抱怨，臨時的週末自肅應變，因為牽動到其他周邊縣市的交通而相當麻煩，現在則是依照公司的指示，直接在東京都內旅館住宿；但接下來會不會變成每個週末的常態？眾多跨縣市的首都圈企業又該如何安排人事？都是相當複雜的難題。

也有人擔憂，先前小池百合子說的都市封鎖，會不會真的應驗實現？目前的週末自肅，在某種程度上是否也是東京封鎖的前置演練？加上下週日本政府將特別設置「緊急事態」的對策本部，一時之間讓民眾對於疫情的緊張感驟升。不過《產經新聞》等多家媒體都指出，首相安倍晉三衡量緊急事態、首都圈封鎖帶來的經濟民生衝擊過大，現階段來說「應該還沒有進入緊時事態的必要性」。

然而儘管恐慌疫情的超市搶購、社群網路上的不安感提高，實際上在東京都仍存在的微妙的「疫情溫差感」。根據《FNN》的報導，從25日緊急記者會上宣布週末自肅後，直到近日在東京鬧區如澀谷，依然有大量人群聚集、夜間的各種聚餐、活動照常，而且又以18歲到20出頭的年輕人為主；在電視台的訪問裡，甚至有部分街頭的年輕人直接表示：「覺得病毒也沒那麼可怕」，類似的發言都引來社會輿論的強烈不滿，批評這些「日本若者（若者即日文的「年輕人」）是日本之恥」。

近期週末自肅的同時，又剛好是櫻花盛開的季節，近一週以來東京都已經開始陸續湧現賞花人潮；而東京都在27日午後，也已緊急宣布上野公園、井之頭、代代木等三座都立公園，頒布禁止入內舉辦宴席（特別是賞花）、以及部分交通管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