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土砲呼吸器」國家隊成軍：航太軍工主力，McLaren 、Nissan助陣

【2020. 3. 20 英國】

英國「土砲呼吸器」國家隊成軍：航太軍工主力，McLaren 、Nissan助陣

「王國興廢在此設計！」即將進入疫情關鍵期、倫敦首都圈也可能在接下來48小時內頒布「封城命令」的英國，19日終於傳來的「動員戰疫」的利多好消息。在日前召集各工業領袖之後，英國政府周四終於成功組成了「呼吸器國家隊」，但帶頭扛下任務的並不是當初所諮詢的各大車廠，而是英國航太國防工業的「聯合兵團」。目前確認的主力研發，是以生產飛機供氧設備的Meggitt集團領銜；以頂級跑車聞名McLaren則將協助工業設計，並由英格蘭東北的Nissan車廠提供後續「量產基地」。但與英國政府原本「2周內生產3萬台」的口號不同，新籌組的呼吸器國家隊最快只能在「3月底提出原型設計」，是否能及時量產趕上疫情需求？除了全力以赴也無法保證。

▌前情提要：〈土砲災難國家隊？英國醫護防疫裝備降級，強生下令勞斯萊斯製造呼吸器〉

截至3月20日清晨為止，英國全境的武漢肺炎的累積疫情，共確診3,270例，其中144人死亡；感染通報的新增率為每日25%以上。與義大利、西班牙、法國或德國等歐洲疫重災區相比，新增與整體數據都不算「特別嚴重」。但因英國篩檢普及偏低，且超過3分之1病例都集中在首都的「倫敦都會區」，因此英國政府才決定決定修正防疫方向，除了頒布各種預備用的緊急法案外，更可能在本周末前宣布「倫敦封城」。

雖然「倫敦封城」以及英國防疫升級的政策細項，仍有待公布說明；但基本的防疫邏輯，大致確定是「減少接觸，暫停日常」——據英國首相強生（Boris Johnson）在19日晚間的記者會說法，「只要配合中央對策12個星期，英國必能度過這場空前難關！」

在政府動員推演政策的同時，英國內閣與商務部密集諮詢業界的「呼吸器國家隊」，在多日的討論與激辯後，終於在19日上午正式拍板成軍——本回的統籌者將由受官方支持的新創工業育成機構「HVM Catapult」協調，並由英國航太供應商Meggitt擔當領軍，協同GKN、空中巴士Thales等大型國防往來廠商。

在組成「國家隊」之前，英國內閣的「需求設定」一度因為過度天馬行空，而引發諮詢業者的牢騷與不滿——根據《金融時報》的先前報導，在原本的計畫書之內，強生內閣只提供了「一部Youtube科普影片」與一份「10年前的生產概念論文」；但卻要求Jaguar、勞斯萊斯、Vauxhall等汽車工業大廠， 必須想辦法在「2個星期內製造出3萬台醫療用的『應急呼吸器』」。

在防疫中，醫療用呼吸器之所以至關重要，是因為武漢肺炎的發病症狀，極容易出現呼吸道症狀，特別對於肺部功能遭到嚴重破壞的重症患者而言，醫療呼吸器更是救命的迫切裝備。

截至目前為止，英國的各級醫療單位裡，只常備有5,000~5,900台醫療用呼吸器；但根據英國衛生大臣韓考克（Matt Hancock）的說法，「在合理預期的『最糟狀態下』」，英國至少還有2萬台呼吸器的需求缺口。

由於當前醫療用呼吸器正處於「全球缺貨」的災難狀態，各大供應廠商不僅需求暴量、供不應求；各種醫療相關的原物料與零組件，也都紛紛因為各國的緊急出口管制、邊境鎖國、物流運輸趕不上調貨，而遭遇供應困難——鑒此，在2周3萬台的產量需求之外，英國政府才會提出「土砲」應急的概念。

在這邊會使用「土砲」一字，主要是形容英國政府的需求：（1）新型呼吸器必須以「國內可用零件／原物料為基礎」；（2）設計只需「堪用」，主要目的與必需條件是要能「快速大量生產」；（3）現有的「制式醫用呼吸器」成本與生產時間都太高，因此當前需求必須全盤推翻「當前製程」。

事實上，英國本土本來就有「醫療用呼吸器」的製造品牌Penlon，照理來說應該有現成的設計、製程與生產設備。但該工廠年均產能極限一年只有700台，因此英國政府才會選擇「砍掉重練」，直接徵詢國內工業、製造業龍頭們是否能「應急籌組國家隊」。

儘管一開始，英國政府的國家隊計畫有如無頭蒼蠅亂槍打鳥，許多被諮詢的大型汽車工業根本摸不著頭緒，但疫情當頭又不好推辭而騎虎難下、滿腹牢騷；但在後續溝通與比對諮詢後，英國政府仍應業界的建議，敲定了由Meggitt所領軍的「航太工業」帶頭領隊。

Meggitt的主要營運客戶，以國防、軍火、航太產業為主，長期合作對象包括英國航太系統、洛克希德馬丁等大型軍火商，也有民航機的航電設備與飛行訓練器的業務；但在「呼吸器國家隊」中，Meggitt之所以成為「頭牌主力」，則是因為長期設各種客機、戰鬥機的「供氧系統」。

除了供氧系統的相關專業之外，像是空中巴士、GKN與Thales，也有同產業的相關技術，並可以支援「3D列印」的零件搭配。與此同時，在製程設計方面，有賽車／跑車製造商McLaren協力；醫療設備的專業上，有專門生產醫用機械的Renishaw支援；最後如果一切順利，原本一度打算在英國脫歐後關閉英國產線的Ｎissan汽車，也將開放英國東北的桑德蘭工廠的廠區與生產能量，協助英國呼吸器國家隊的應急生產線。

「呼吸器對防疫醫療來說至關重要...這種裝備生產再多都嫌不夠用啦！」韓考克表示。但在業界順利動起來的同時，英國的國家隊計畫，卻仍面臨著幾個結構性的麻煩。

第一，原本兩周的生產需求絕對無法達成，「新成軍的國家隊，最快最快...也只能在3月底前發表『原型機』」因此當前的任務設定，也從取消了硬性時限，並將原本3萬台的生產規模，降成了「先全力生出5,000台再說」。

第二，「醫用呼吸器」屬於醫療設備，無論是設計、製程與量產品質，都需要醫事審核機關的長期檢驗與審查。雖然英國內閣已承諾「會要求權責單位『用最短時間』加速處理」，但因為事關醫事健康、甚至可能引發交叉傳染之風險，因此跨領域的「土砲呼吸器」究竟能應急到怎樣的程度？會否衍生出額外的衛生風險？這也是英國專門的醫療製造商Penlon，此前有所反彈的關鍵。

最後則是英國的疫情即將進入「高峰期」，這也是倫敦之所以要封城、政府之所以規劃各項緊急對策的原因。在這種極端狀態之下，比較晚出動的英國國家隊是否能順利打造出「應急設備」?迎頭填補可能出現的醫療破口？在高度緊張之下，帝國的工業菁英們，也正拚盡全力地全力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