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歐國會緊急重開！英國最高法院的歷史性判決：國會關閉令「非法」無效

【2019. 9. 24 英國】

脫歐國會緊急重開！英國最高法院的歷史性判決：國會關閉令「非法」無效

「關閉國會的命令...無效！亂賭一把的強生，這回崩潰慘敗。」英國最高法院24日上午，針對首相鮑里斯．強生（Boris Johnson）以籌備「女王國會演說」為由，促請女王於10月31日脫歐生效前夕「關閉國會」（Prorogation ）5個星期一案，作出歷史性判決——與會11位大法官一致同意：法院有權受理本訴訟，並認為內閣促請女王關閉國會，不僅缺乏合理理由、且嚴重影響國會行使民主職權，因此判決國會關閉「非法無效」，所有議員必須依照議長指示，並於最短時間內「國會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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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最高法院的判決，針對的是英國首相強生，在9月初以「邀請女王前往國會演說」為由，促請女王於9月9日至10月14日間，下令「關閉英國國會」的爭議建議。

強生內閣強調，邀請女王前來國會演說，是重啟國會新屆議期、並公佈新一屆政府施政方針的的必要條件。由於當前的國會議期是從前任首相梅伊（Theresa May）任內開始，並從2017年6月21日召開至今，考慮到首相已經交接、內閣也有重大改組，因此「關閉國會，好邀請女王演說宣布新政方針」確實有程序必要性。

根據英國的政治傳統，在女王演說前，國會確實需要「不等時間」的關閉休會；但強生所選擇的10月14日，離10月31日的英國脫歐生效日僅有兩個星期，在脫歐談判停滯的當下，被迫關閉5個星期的英國國會，將完全無法監督、建議首相的脫歐決策——因此，英國政壇普遍公認：首相強生是故意為之，以強行擺脫國會對其脫歐對策的影響力。

於是，在女王接受首相建議，並下令國會於9月9日關閉後。英國的留歐派團體也即刻提起訴訟，指控首相意圖不軌、有破壞民主憲政之嫌，因此主張「關閉國會」的命令無效。

在各地的訴訟過程中，北愛爾蘭、英格蘭與威爾斯的高等法院皆以「法院無權受理政治問題」為由，駁回反脫歐組織的訴訟；但蘇格蘭高等法院卻受理本案，認為全案確屬非法。因此，這起重大且攸關英國脫歐政治的訴訟官司，才於9月中進入了「聯合王國最高法院」。

在最高法院於24日作出判決之前，11位與會大法官們必須回答兩大訴訟問題：一，法院是否有權審理本案？二，政府建議女王關閉國會是否合法？最終，代表11位大法官宣判的最高法院院長哈爾（Brenda Marjorie Hale）說明了決定：「法院有權審理...首相建議非法，因此『關閉國會』無效。」

在判讀之前，正反雙方的法庭辯論，主要針對著「首相強生的關閉國會建議，是否懷有不當意圖」，但因為「政治意圖」極難認定，因此原告方面才請來前保守黨首相梅傑（John Major），以「經驗者」的身份作證首相關閉國會確實懷有惡意。

但在判讀中，最高法院院長卻認為：首相的意圖於本案中並非重點，法院只需就政府決定的實際影響作出判決。鑑此，所有大法官確立了幾件事：

第一，司法系統必須遵循國會決定的法案，但本回的國會關閉令，並非經由國會，而是作為政府代表的首相，片面給女王的建議。因此司法系統有權對此作出審理與判決。

第二，英國首相在提出「關閉建議」時，雖然說明了是為了邀請女王演說、啟動新施政藍圖，但他卻沒有合理的理由，解釋為何一般往例只需4~6天，本次關閉卻長達5個星期？同時，首相沒有合理的解釋「關閉休會」（prorogation，所有法案結束，停止一切運作）與「常態休會」（recess，法案只是暫停，國會不開會但仍可繼續法案運作）的差別，也沒有解釋建議關閉休會，會對於當前脫歐進程所帶來的嚴重衝擊——所有未完成的法案，都將結束，10月14日後「重新來過」。

法院表示，根據英國國會在2018年所通過的《脫歐法案》第13條，英國政府的脫歐決議，生效之前必須由國會表決同意。鑑此種種，最高法院認為英國首相強生並沒有提出足夠的法律說明，就逕行建議女王「關閉國會」——此舉嚴重地侵犯了國會對於憲政權力的行使，因此關閉國會的建議屬於「非法」，關閉國會的命令因此「無效」。

就最高法院的判決來看，英國國會在9月9日後，其實仍處於「議期狀態」。因此在本日判決過後，法院也建議上下院議長作出反應、重新召集議員議事。至於首相強生是否故意欺瞞女王？隱藏資訊引導女王作出無效的關閉國會決定？最高法院則沒有意見。

「強生輸了！一敗塗地！」最高法院的判決確定後，瞬間沸騰的英國政壇，也進入了派系總動員的決戰狀態。在第一時間，一路對首相強生的決策抱持高度疑慮的下議院議長貝爾考（John Bercow），率先發出公開聲明，聲稱即刻聯絡各黨黨魁、通知並安排「國會重開」的緊急議程。

之後，以工黨、蘇格蘭民族黨為首的各大英國在野黨，也紛紛發出集結命令，並向保守黨政府放出重話，譴責誤導女王、惡意癱瘓國會的強生應該即刻下台，「最高法院證明了他沒有資格擔任首相、沒有品德領導國家！」

與此同時，英國脫歐黨（Brexit Party）的黨魁法拉吉（Nigel Farage）也憤怒地大罵「脫歐盟友」強生，認為他胡亂聽信「江湖術士」庫明斯（Dominic Cummings，強生的首相幕僚，脫歐公投策略師，電影《脫歐之戰》的主角）的三流建議，「這才會搞出這種天大的政治災難，影響英國脫歐派原本手中的一局好牌！」

人正在紐約參加聯合國大會的強生，已在第一時間收到了最高法院的判決通知。但直到英國時間24日中午為止，強生都還保持沉默、暫時拒絕對外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