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是民主國家嗎？」小米AI助理小愛同學的跳針敏感詞之亂

【2023. 9. 15 中國】

「中國是民主國家嗎？」小米AI助理小愛同學的跳針敏感詞之亂

「不管問小愛同學什麼，它都回答：『中國是民主國家嗎？』」中國小米科技推出已久的AI語音助理——小愛同學——原本在今年9月初盛大宣布準備進行大規模改版升級的測試，強化AI互動深度，結果在9月14日時卻傳出大量的「敏感錯誤」，當用戶詢問小愛問題、或發出語音指令時，小愛同學沒有準確回應，而是一律回答：「中國是民主國家嗎？」或「歷史和現實充分證明，中國的民主模式符合本國國情」。莫名其妙的跳針互動，隨即在微博等中國社群平台話題延燒，也因為涉及敏感詞，相關貼文和測試影片在一夜之間遭到屏蔽。

中國小米科技在2017年推出AI語音助理「小愛同學」，仿照Apple的應用方式，可以運用在小米科技推出的家電、智慧型手機上，用戶可以直接呼叫「小愛同學」並下達指令。2023年9月7日，小米科技官方宣布將針對小愛同學進行「升級大模型」測試，強化其AI互動的內容深度，其實也就是導入近期類似於chatGPT的功能，讓小愛同學可以回答更複雜的問題，諸如幫忙規劃旅遊、翻譯、或更多原的聊天互動等等。

未料就在這個升級改版的測試計畫推出之後，9月14日卻開始陸續傳出弔詭的「災情」——有中國用戶表示，向小愛同學詢問問題、下達指令時，小愛同學卻牛頭不對馬嘴地回應：

這個跳針現象多數發生在小米的智慧型音箱，也有人發現除了這句「中國是民主國家嗎？」之外，還會回答另一段：

如果不是用語音、而是使用文字訊息和小愛同學對話，同樣只會得到以上兩種回答。莫名其妙的回應，旋即在微博、bilibili等社群平台延燒，不少人紛紛上傳自己遭遇相同狀況，完全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之中有些貼文指出，如果接著斥責、罵小愛同學的話，似乎就會恢復正常；微博網友＠老子五十在貼文裡表示向小米申訴的結果：

這裡說的「非理性的話」，指的就是小愛同學說的「中國是民主國家嗎」。雖然也有不少中國網友質疑，是不是小愛同學的系統遭駭？還是被境外勢力操弄？也甚至懷疑，難道是小米科技在諷刺當今的中國局勢？

實際上小愛同學說出的內容，原文出自中國官方自己。這段小愛同學的中國民主大哉問，語出自2021年12月2日，中國外交部副部長樂玉成在一場會議上的發言。當時在北京國際俱樂部舉行了一場「臨甲7號沙龍—中外學者談民主」，邀集媒體記者、學者參加，發表了一段對於民主的議題討論。

會議上樂玉成針對「中國是否為民主國家」闡釋一番，說道：「歷史和現實充分證明，中國的民主模式符合本國國情，受到人民擁護，是真正的民主、管用的民主、成功的民主。中國是當之無愧的民主國家。但在一些西方人的中國敘事裡，即使中國創造了長期穩定、快速發展、脫貧攻堅等一系列人間奇跡，即使中國共產黨得到絕大多數中國民眾的支持擁護，中國卻仍被視為不講民主、沒有人權的國家。」

當時之所以有這場會談，主要是針對同年12月9日由美國總統拜登線上主持的「民主峰會」，邀請了世界110國家參加、卻沒有邀請中國——對此中國外交部才事前先行在自行舉辦的沙龍上藉此反擊。

然而就實際成效而言，雖然名為「中外學者談民主」，但並沒有國際重量級、有學術權威的學者加入，而談話的受眾也比較針對中國國內輿情；臨甲7號沙龍，其實是不定期舉辦、中國所謂的「媒體吹風會」，邀集新聞媒體和親近人士現場交流，相對輕鬆而非正式、兼有宣傳性質的集會。

因此小愛同學引用的這段談話，不僅不是中國網友說的「非理性的話」，也不是「境外勢力搞鬼」，而是真正來自於中國政府對於「具有中國特色的民主」解釋，更準確地說或許應該叫「小愛同學黨性發作」，因此也才有中國網友對這個現象回應說：

「抽風」是中國網路用語，意指突然言行異常；「戈倍爾」指的是納粹德國宣傳部長約瑟夫．戈培爾（Joseph Goebbels）。只是民主一詞，雖然是中國共產黨傳統上也標榜的詞語，但是在現今社群平台上，仍然是有可能被審查的敏感詞，所以後來在這場小愛同學之亂裡，許多貼文和影片紛紛遭到屏蔽。

截至9月15日中午，已經沒有類似的跳針問題傳出，疑似故障的現象似乎已經修復。不過也是在15日上午，有中國網友表示要求小愛同學播放音樂，結果一律都會變成回答「今天是王一博出道9周年 讓我們一起祝他出道9周年快樂」，接著播放王一博的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