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達圖爾斯基之死：被俄羅斯轟殺的烏克蘭糧食大亨

【2022. 8. 1 烏克蘭】

瓦達圖爾斯基之死：被俄羅斯轟殺的烏克蘭糧食大亨

文／賴昀

「烏克蘭糧食恢復出口的前一天，俄羅斯卻炸死了烏克蘭的供糧英雄。」2022年7月31日凌晨，俄羅斯朝著烏克蘭南部城市尼古拉耶夫（Mykolaiv）發動導彈攻擊，其中一枚擊中了烏克蘭糧食大亨瓦達圖爾斯基（Oleksiy Vadatursky）的住宅——事實上是「準確無誤」地擊中他的臥室，造成他和妻子萊莎（Rayisa）雙雙殞命，享壽74歲。由於砲擊的「精準」，引發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的顧問波多利雅科（Myhailo Podolyak）質疑俄羅斯是刻意擊殺瓦達圖爾斯基；加上事發隔日的8月1日正是烏克蘭穀物恢復出口之日，使各界將兩件事聯繫起來，加深俄羅斯有意破壞糧食出口四方協議的懷疑。

死去的瓦達圖爾斯基是烏克蘭富有排名第24位的富豪，《富比世》（Forbes）2021年估算，瓦達圖爾斯基的淨資產價值4.3億美元，他執掌出口大麥、小麥、玉米等穀物的大型農務公司尼布倫（Nibulon）。尼布倫是烏克蘭國內唯一擁有自己的船隊與造船廠的企業，總部位於濱臨黑海的尼古拉耶夫，而尼古拉耶夫距離即將出口烏俄2月開戰以來，第一批穀物的烏克蘭最大港敖德薩（Odessa）僅130公里遠。

瓦達圖爾斯基1947年出生在敖德薩，家境並不寬裕，父母是蘇聯時代集體農場的農民。瓦達圖爾斯基長大之後，原本從事麵包生產和銷售工作。在蘇聯解體的同一年（1991年），瓦達圖爾斯基與匈牙利企業、英國企業合資創立尼布倫，公司名稱即是由3大股東所在城市的字首音節所組成——尼古拉耶夫（Mykolaiv）、布達佩斯（Budapest）、倫敦（London）。

尼布倫在1998年獲得國際復興開發銀行（IBRD）的500萬美元貸款，使其擴大出口業務，而尼布倫優秀的盈利能力也讓其成功申請到了不少國外的貸款，協助公司擴張和提升運能；2016年時，尼布倫已經在尼古拉耶夫擁有自家專屬的轉運碼頭，以及超過170萬噸的倉儲能力，並計畫要把公司在烏克蘭內河的運能拉高到100萬噸。

時至今日，尼布倫成為烏克蘭最大的企業之一，為尼古拉耶夫提供了當地眾多工作崗位，受到當地人高度仰賴，瓦達圖爾斯基也在烏克蘭糧食市場享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他本人因為對社會的傑出貢獻，在過去曾獲頒「烏克蘭英雄獎」。7月31日瓦達圖爾斯基逝世的消息傳出，澤倫斯基哀悼表示失去他，「是整個烏克蘭的巨大損失」，高度讚揚瓦達圖爾斯基在全球糧食短缺危機的此時，致力於拓展烏克蘭糧食出口網絡，設法在俄羅斯封鎖下運出糧食。

澤倫斯基接受《路透社》訪問時，將瓦達圖爾斯基稱作英雄，並表示：

澤倫斯基的顧問波多利雅科則公開提出質疑，指控俄羅斯的攻擊是針對瓦達圖爾斯基而來，他所舉出的佐證是，瓦達圖爾斯基是當地舉足輕重的大人物，而當晚俄羅斯的導彈不僅擊中瓦達圖爾斯基的住宅，還精準無誤的打中臥房，他認為這必然是經過仔細計算的結果。

駐紮在該住宅附近、同樣受到波及的一批外國志工也同意波多利雅科的懷疑，當中的英國退役軍人柏克（Daniel Burke）向《每日電訊報》表示，志工團隊在攻擊發生之前，注意到周圍的兩處地點都點起火光。柏克確信，火光是俄羅斯間諜所燃起，推測間諜透過臥房燈光確認瓦達圖爾斯基人在該處之後，就在特定地點燃起火炬；俄羅斯的無人機接收到後，砲擊單位便發射導彈。

尼可拉耶夫先前已經遭遇多次襲擊，市長森克維奇（Oleksandr Senkevych） 表示，此次可能是烏俄戰爭開打以來，俄羅斯對該地最為猛烈的一次攻擊，除了瓦達圖爾斯基的住宅之外，受損的還包括一家酒店、一座體育場、兩所學校、一個服務中心和諸多受到爆炸波及的房屋。

尼可拉耶夫遭遇俄軍大規模攻擊後的隔日（8月1日）正是透過土耳其、聯合國斡旋所達成的烏克蘭糧食重新透過黑海出口之日，俄羅斯7月31日轟炸尼可拉耶夫加深各界對俄羅斯是否會遵守協議、解除黑海封鎖及保障糧船安全的疑慮，事實上在7月中旬四方協議簽署後不久，俄羅斯旋即砲擊敖德薩，差點讓協議廢棄，也延長了敖德薩對貨物安全的檢查時程，預計的糧食出口才延至8月恢復。

土耳其總統厄多安（Recep Tayyip Erdogan）的發言人7月31日時仍大力保證，開戰以來的第一艘糧船將如期在8月1日從敖德薩出海，但即使恢復了糧船通行，全球的糧食短缺危機也仍未解除——澤倫斯基日前表示，由於俄羅斯的入侵導致農田被破壞、農民逃離家鄉或是無法播種，2022年烏克蘭的穀物收成恐怕只會有往年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