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而降的數萬隻死鳥：以色列禽流感「候鳥大暴斃」的人類添亂手？

▌從天而降的數萬隻死鳥：以色列禽流感「候鳥大暴斃」的人類添亂手？

「瘟疫一直都在...不是會不會發生、而是什麼時候來。」全球疫苗政策進展最果斷的國家——以色列——目前正因Omicron變異株的全境擴散，境內正爆發著COVID-19疫情的第四波感染。但在人類忙著篩檢、隔離、施打疫苗第4劑的同時，在以色列北部的加利利海地區的養雞業與野生候鳥群，過去兩個月來正爆發著極為嚴重的大規模禽流感，儘管這波以H5N1病毒為主的大瘟疫，目前暫時沒有衝擊人類的直接威脅性，但短短幾周內超過60萬隻蛋雞、與至少1萬隻過境避冬的歐亞灰鶴，卻都因防疫撲殺或染疫倒斃而集體喪命，嚴重狀況不僅被官方稱為「以色列現代史上最嚴重的生態災難」，病毒的暴走擴散更可能與「人類之手」直接相關。

以色列目前的這波H5N1禽流感疫情，最早發現於2021年11月，但因為以色列是歐亞非候鳥遷徙的中繼大點，成千上萬的各式候鳥從10月起就陸續從歐亞南下避冬或過境，因此初始的病毒源頭根本無從查明。僅知感染通報接著在以色列北部的加利利地區遍地開花，並在12月下旬開始造成大量野鳥、家禽成群暴斃。

相關狀況，一開始主要衝擊以色列北部的養雞業，許多密集飼養的養雞場開始傳出疫情，迫使以色列政府在短短幾星期內連續撲殺了60萬隻染疫雞。接著在加利利海北側的重要自然濕地保留區「乎拉湖河谷」（Hula Valley）一帶，也於12月開始出現大規模野鳥暴斃，主要的受害鳥種是從北方南下過境避冬的歐亞灰鶴，截至1月3日為止，超過1萬隻灰鶴就這樣一隻一隻染疫，然後很快地一批一批死亡。

由於以色列位於歐亞非三塊大陸的中軸位置，特別是以國北方加利利海的淡水濕地，更是各種候鳥冬季移動的過境或停留熱點。以歐亞灰鶴為例，超過10萬隻灰鶴從10月起就會陸續從俄國、北歐、中亞...等北方國家南飛到以色列，其中一部分鶴群會在短暫休整後繼續南下東非過冬，但另一部分鶴群則會直接留在乎拉湖溼地就地避寒，一直到春天來臨才北返離去。

誰知禽流感猛爆侵襲，來過冬的野生灰鶴就這樣群起染疫斃命，誇張的死亡數量不僅遍布整個乎拉河谷，大量鳥屍漂在溼地與人工湖上的駭人光景更猶如「大滅絕地獄」，迫使以色列環保署緊急出動打撈部隊，著全套防護裝乘著小筏，大把大把的打撈起斃命於疫區泥塘裡的上千隻死鶴。

由於今年秋天，歐亞北國各地都曾爆發禽流感，因此目前以色列政府尚無法判斷這波H5N1的鳥類瘟疫，究竟是候鳥傳入家禽養殖場？還是養殖場裡的群聚感染，因「人類之手」傳入候鳥濕地？但根據《路透社》與《耶路撒冷郵報》的各別說法：集中在野生灰鶴的死亡疫情，很可能是透過「野鳥獵人」與「不守規矩的賞鳥者」，而從養雞場疫區再被帶回野鳥群。

以色列媒體表示：在前線通報中，懷疑是有曾接觸染疫養雞場的兒童賞鳥團體，違反賞鳥規則去「抓鳥」觸碰野鶴；但更可能的傳染途徑則是以色列的「休閒狩獵活動」（每年9月~翌年1月底），來自農村的獵人與獵犬可能已經從生活環境接觸了病毒，接著透過足跡、排遺、或者各種巧合帶回自然環境，或者是其狩獵行為驚動了濕地的野鳥，在讓受驚竄逃的野鶴逃到了加利利海周邊的灌溉農村（此地因水源與濕地，是以色列農業與屯墾的重鎮），這才與已經染疫人類家禽接觸、交叉感染了致命病毒。

除此之外，以色列媒體也認為本波禽流感疫情之所以嚴重，其實也是因為以色列的家禽養殖業與農業監管單位的「長期不思進步」，對於養雞場過度密集飼養、老舊不更新的不人道與落後設備，都沒有提出現代化的改善策略，導致以色列的養雞業持續以痛苦而不人道的飼養方式經營，進而讓養雞場成為一次次禽流感大爆發的高風險炸彈。

不過這波H5N1疫情的爆發時間，由於與以色列第四波COVID爆發的Omicron疫情時間重疊，上萬野鶴在溼地上慘死暴斃的誇張畫面又因極為駭人而廣傳，因此許多新聞也不免擔心「兩支疫情的合流爆發」恐造成不可收拾的末日式慘況？

但對此，以色列政府與各方感染專家卻多認為「不太可能」，因為H5N1雖然可能從禽鳥感染人類，但要再次「人傳人」的機率極小、各國也都還沒發生過有規模流行的病例，因此短期內全案都還只是殺傷鳥類的「生態危機」——僅管當前的疫情慘況，已足以被以色列政府認定為：「以色列史上最最嚴重的生態災難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