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丁內褲下毒手!納瓦爾尼再入獄的「俄國不講理大審判」

聯合新聞網 轉角24小時
「你以為你能和彼得大帝比肩...但歷史只會註記你是:『懦夫普丁.內褲下毒手』。」...

【2021. 2. 03 俄羅斯】

普丁內褲下毒手!納瓦爾尼再入獄的「俄國不講理大審判」

「納瓦爾尼...果然是普丁人生遭遇的最強敵手!」因反貪腐、反普丁運動聞名,去年卻疑遭俄國國安特務以化武毒劑「諾維喬克」刺殺後驚險倖存的俄羅斯反對派領袖納瓦爾尼(Alexi Navalny),2日在莫斯科警力的重兵封鎖下,遭到俄國法院「撤銷貪腐控罪的緩刑」並重判入獄3年半。然而俄方的判決不僅存在極為嚴重的法理瑕疵,更被國際社會視為離譜至極的政治冤罪。但對此早有預期的納瓦爾尼,反而逮住曝光的機會,極為高調地動員反對派抗爭的全國士氣,甚至以他擅長的喜劇嘲諷風格,警告普丁總統的強人貪腐「已經接近民怨忍受的盡頭」,「你以為你能和彼得大帝比肩...但歷史只會註記你是:『懦夫普丁.內褲下毒手』。」

網路起家的納瓦爾尼,是俄國過去5年來最具影響力與動員號召實力的反對派領袖。在自從前代旗幟涅姆佐夫(Boris Nemtsov),於2015年在克林姆林宮前遭刺客亂槍擊斃後,成為俄國強人總統——普丁——眼前唯一的殘存挑戰者。

幾年之間,納瓦爾尼憑藉著新媒體的傳播戰術,以及諷刺喜劇風格的一系列「貪腐揭弊調查影片」,數次成功發動全國性的反普丁大抗爭。儘管示威行動總是遭到俄國警方強力鎮壓,民間士氣也往往後繼無力。但一次又一次的衝撞嘗試,卻讓納瓦爾尼成為了俄國當代的「唐吉訶德」,並從中鍛造了一批頑強而極富經驗的抗爭者網路。

然而2020年8月,納瓦爾尼在趕赴俄國遠東地區調查「普丁盟友貪腐案」時,卻於飛返莫斯科的民航班機上「中毒昏迷」。儘管客機在第一時間降落送醫,但無端中毒的納瓦爾尼卻命危昏迷。直到72小時後,俄國總統普丁才在歐盟的壓力下,同意德國的醫療專機把瀕死的納瓦爾尼送回柏林急救。

雖然納瓦爾尼在德國的救援下撿回一命,但德方在化驗患者檢體後,卻確認毒害納瓦爾尼的致命物質,即是因2018年「英國前俄羅斯KGB間諜毒殺案」而惡名昭彰的化武毒劑——諾維喬克(Novichok)——由於諾維喬克是俄國軍方與國安特務限定的機密管制兵器,因此全案也被國際視為「俄國官方指使的政治暗殺」。

不過對此,俄國當局則全盤否認,反稱「化武毒劑既然是在德國驗出來的...那麼理性推斷,德國與CIA應該才是涉嫌重大的殺人兇手!」

圖為2月2日軍警在聲援納瓦爾尼的抗爭現場嚴陣以待。 圖/法新社

一次又一次的衝撞嘗試,卻讓納瓦爾尼成為了俄國當代的「唐吉訶德」,並從中鍛造了一批...

結束療養後,康復的納瓦爾尼也於2021年1月搭機返回俄羅斯,豈料剛下飛機、走入莫斯科海關,納瓦爾尼就被俄國警察強押逮捕。此後,俄國連續多個周末都出現了「全國性的數萬人大抗爭」,聲援納瓦爾尼、反抗普丁貪腐集團統治的口號,亦成為震撼克林姆林宮的重大政治問題。

俄國檢警之所以「強力逮捕」納瓦爾尼,主要的控罪原因,表面上是拿納瓦爾尼兄弟「詐騙國營林務企業...非法挪用公款」的一條陳年舊弊案;但技術層面上卻極其荒謬,控指他:

「...在德國命危的治病期間...沒有『主動』與保釋官聯絡,嚴重違反緩刑條件。」

因此在考慮當事人毫無悔意、且惡行重大的前提下,「俄國司法別無選擇,只能在2月2日當庭撤銷納瓦爾尼的緩刑,並再以貪腐罪名,重新判他入獄服刑3年6個月!」

「我說你們都在玩假的,俄國司法睜眼說瞎話、只為懦夫普丁服務的醜態,大家還看不夠嗎?」面對法官的入罪判決,早有準備的納瓦爾尼不僅一派輕鬆,更是嘻笑怒罵地在世界面前重新整理了俄國司法與政府,在納瓦爾尼案中的一切荒謬醜態。

「我有罪?有罪的是你們啊法官大人們,庭上為貪腐遮醜的各位,人民之怒的報應快到了,當心啊!」

納瓦爾尼認為:最一開始的有罪判決,早已被ECHR給撤銷,俄國政府本該按照白紙黑字...

納瓦爾尼涉入的貪腐案,始於2012年,也就是普丁「回鍋」競選總統的第三任期前夕。根據俄國檢警的控罪,納瓦爾尼與他的弟弟涉嫌以偽造文書、逃稅、盜用公款等罪行經商獲利。兄弟兩人因此各自在漫長的司法纏訟中,遭俄國法院褫奪公權(納瓦爾尼因此多次無法參加選舉),並各自獲罪3年6個月;但罪證狀況模糊的納瓦爾尼,卻在2014年被降成緩刑。

然而不服訴訟結果的納瓦爾尼,卻將全案提交到「歐洲人權法院」(ECHR)——由於俄羅斯是「歐洲理事會」(Council of Europe)的成員國與《歐洲人權公約》的締約國——因此ECHR作出的判決,俄國司法機關也有尊重並遵守的責任與義務。

但訴訟中,檢驗各項證據與調查經過的ECHR卻認為:「俄國檢警的蒐證與起訴過程,只採用警方提供的不完整證據,全案被告不僅沒有明確的『犯罪事實』,更有高度遭遇政治冤獄、不公審判的狀況」,因此在2017年的判決中,ECRH認為俄國法院對納瓦爾尼的定罪無效、需要重新審判。

「ECHR認為俄國故意冤陷納瓦爾尼」的判決結果,讓普丁政府與俄國司法體系極為難堪。但其對內仍堅稱「這是境外勢力干預俄國司法」,俄羅斯最高法院也拒絕遵照ECHR的判決結果、不願將全案歸零重審。

根據俄國檢警的控罪,納瓦爾尼與他的弟弟涉嫌以偽造文書、逃稅、盜用公款等罪行經商獲...

「庭上,我有一個數學性的小問題:你們所說的貪腐弊案,在2014年爭議宣判,當時我被判處罪,並施以3年6個月的緩刑。但現在已經2021年了?7年後了?

為什麼所謂的『緩刑』沒完沒了永遠不結束,每年都在不斷延後,現在竟然又可以重新判我入獄?但我就無辜的啊,你們根本無法找到所謂的犯罪事實,歐洲人權法院不是都判決了...只是你們拒絕接受而已,就為了政府上頭要我入獄,這一切就只是單純的政治迫害而已,不是嗎?」

在法庭上為自己陳詞的納瓦爾尼,極為尖銳地指控俄國司法的貪腐與邏輯錯亂。納瓦爾尼認為:按照正常國家的正常法律程序來說,最一開始的有罪判決,早已被ECHR給撤銷,俄國政府本該按照白紙黑字還自己清白,但最終結果就是俄國法官知法犯法、為了阻止反對黨的集結,不斷地以莫須有的陳年冤罪來「困住納瓦爾尼」。

像是本回的緩刑撤銷理由,就更為荒謬——俄國矯正署認為,納瓦爾尼出國就醫「並沒有事先申請」,在昏迷瀕死的過程中,納瓦爾尼也沒有「主動向檢警通報自己出境」。其海外就醫的行為,等同於非法潛逃,「此舉證明被告惡性不改,毫無悔意,因此應撤銷緩刑條件,讓他重新發監入獄。」

「我當時就昏迷不醒,被普丁的特務下毒快要死掉了,你看新聞就知道我在那裡了,請問我要怎麼『主動』通報?要怎麼樣親自申請?」納瓦爾尼不可置信地大笑反問:「是普丁讓我去德國的,那他算不算共犯?你快去抓他啊!」

納瓦爾尼不可置信地大笑反問:「是普丁讓我去德國的,那他算不算共犯?你快去抓他啊!...

檢方尷尬地表示,納爾瓦尼雖然一度瀕死,但到了年底,他們就在電視上看到他活蹦亂跳的運動畫面,「如果你能在德國跑跳活動,為何不馬上返國報到?所以你還是有棄保逃亡的意圖無誤!」

但納瓦爾尼的律師卻表示,在當事人從昏迷中甦醒後,被告律師團就已經多次向俄國矯正署遞交代理確認信,之中清楚地記明納瓦爾尼的出境理由與落腳地址,俄國司法單位從頭到尾都能掌握納瓦爾尼的行蹤,怎麼能指控當事人有潛逃的意圖呢?

對此,檢方再度尷尬表示,雖然他們從頭到尾都知道納瓦爾尼在德國的落腳旅館,但檢方卻從來沒有與對方聯繫,「因為那是在德國,俄國沒有司法管轄權。」同時,檢方也表示法院當時無法確認納瓦爾尼的律師是否能代表納瓦爾尼,「儘管後來發出通緝警告時,俄國司法部卻又是透過律師團威脅納瓦爾尼『一返國就會被撤銷緩刑』。」

顛三倒四的法庭過程,也讓在場的俄國媒體、國際記者看傻了眼。但最終,完全不理會被告抗辯的法官,仍當庭確認撤銷了納瓦爾尼的假釋,並重新判處他入獄3年6個月——儘管在各種折抵後,納瓦爾尼只要再被關押2年8個月,但誇張的定罪結果,卻已讓俄國民間與國際社會群情激憤,預料近期還會刺激出更大規模的抗爭運動。

「你知道,俄國歷史上總是不乏偉大領袖,像是解放者亞歷山大(亞歷山大二世,簽署農奴解放令)、智者雅羅斯拉夫,他們都有令人尊敬的綽號。但當今的俄羅斯好像有了新沙皇,誰呢?是普丁大帝『內褲下毒者』啊(諷刺普丁派國安特工在納瓦爾尼貼身衣物理投入化武毒劑的控訴)!」

「爛透了,他以為他有多偉大?但在歷史上,普丁最終只會因此留名。」納瓦爾尼憤怒地說:「我們的國家坐擁無限資源,但除了當權菁英以外,其他的大家為何一無所有?毫無希望?問題是什麼,問題在哪裡,在座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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