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狼基地燃狼煙：美國強令「中國休士頓領事館關閉」的迫切理由？

【2020. 7. 23 美國／中國】

戰狼基地燃狼煙：美國強令「中國休士頓領事館關閉」的迫切理由？

「美國與中國的對抗，已達1979年以來的最糟狀態？」中國駐美的德州休士頓領事館，周二上午突然遭美方強硬通知「72小時內必須關閉駐館」。倉皇之下，中國外交官徹夜在休士頓館內焚燒機密文件，但卻因此遭鄰居通報火警，雙方外交嚴重衝突的消息於是在周三下午曝光，並引發中國政府與國內輿情的激憤抗議。被美方指控「發動惡意間諜與資訊戰」的休士頓中國駐館，將在台灣時間周六清晨5點關閉；而作為報復，中國輕則關閉早已撤離大半年的武漢美國領事館，重則開刀香港美國領事館——但究竟美國為何突然出手？為何針對休士頓？行動的迫切性與必要性為何？在華府與輿論中，仍留下了大量未解的決策迷霧。

美國國務院與負責監控中方領事館的相關官員，私下向《華盛頓郵報》證實：休士頓中國領事館的「72小時閉館命令」，是在7月21日清早由國務院下達通知。之後，中方外交官與外館雇員，就到附近的大賣場收購鐵桶與燒燃設備，並於同日開始於館內中庭「焚燒外交文件」。

但中國外交人員的燒毀作業啟動在深夜清晨，對抗的兩造——美國國務院與中國外交部——也都沒有事先發出公告或譴責聲明，因此中國外館內出現的濃濃黑煙與火光，也讓不知情的鄰居通報火警，並讓休士頓消防隊帶來大批人馬將「失火的中國外館」團團包圍。

由於中國外館屬於「中國領土」，沒有獲得中方邀請與同意入內的休士頓消防隊，因此不得其門而入；但休士頓中國領事館遭勒令關閉的消息，卻因此插曲而在美國時間周三清晨、中國時間周三下午快速傳開，詭異且又罕見地在「關閉令下達的12小時後」才遲緩地引發中美兩國的外交罵戰。

「我們已下令中華人民共和國駐休士頓的總領事館關閉，以保護美國的智慧財產與國民隱私安全。」在休士頓事件傳出後，美國國務院也發出聲明，並譴責中國外交官在德州從事的惡性間諜、商業滲透與資訊戰行動。但這些指控大多只是「概括條列」，並沒有具體闡明休士頓中國外館究竟作了什麼事？以及觸發美國出大招的具體事證？因此中國外交部的回應不僅一口否認，更反手痛批美國政府違反了《維也納外交公約》的「精神」，並揚言將對美國發動「對等報復」。

「中國的休士頓總館，一直是中方從事間諜行動與滲透任務的重要基地...這在外交情報圈裡，已是默認的常識。」美國國務院與CIA的知情官員們，分別向《華盛頓郵報》、《金融時報》、《紐約時報》、《路透社》與《休士頓紀事報》作出了相似的陳述。

然而此一事實與勒令關閉中國外館的突發決定之間，卻仍留有許多未解資訊斷層，因為外館從事情報任務本來就是外交圈的常識，畢竟大家都有地下行動，也都遵守著某種祕而不宣的諜報界線與默契，因此籠統的閉館理由並無法說明中美現在究竟發生了什麼問題？

「在正常的諜戰衝突中，通常會以驅逐『某些個別人物』為回應手段...但會要一口氣突發關閉對方的一座外館，在外交圈算是非常誇張而嚴重的事了。」曾參與共和黨外交戰略諮詢，也曾在中國清華大學長駐的美國哥倫比亞大學國關學者霍瓦內茨（Patrick Chovanec）如此表示。

《華盛頓郵報》表示，美國聯邦政府之所以強令休士頓中國總領事館關閉，最可能的原因很可能仍與司法部正在大規模調查的「中國官方造假簽證案」有關。因為在過去30天內，美國政府已對至少3名中國旅美學者發出了逮捕或通緝令，其原因都是這些學者涉嫌偽造簽證資料、隱瞞自己服役於中國人民解放軍的經歷或事實。而其背後的組織策劃與行動支持者，皆明顯與中國外交部的惡性造假有關。

報導表示，在過去30天裡，美國司法部先是在機場逮捕了一名在加州大學舊金山分校任職的男性中國學者。根據被告的供詞，他在中國解放軍的指示與操縱下，奉命要從加大實驗室竊取機密資料，以將先進科研技術複製回國，由解放軍的科研計畫所用。但在旅美交流的簽證資料與入境安排中，該男與其他案例都對美國政府與加州大學隱瞞了自己的解放軍身份。

之後，同樣發生在加州。另一名與中國空軍有關的女性學者，也因瞞騙身份、涉嫌竊取史丹佛大學神經科學研究室的資料，而遭到逮捕；另一名在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交換的交流學者——唐娟（Tang Juan，音譯）——也因隱瞞軍人身份瞞騙入境資格，而在周一遭到FBI約談，但她之後卻棄保逃入中國駐舊金山領事館，並自此下落不明。

但令人不解的是，這連續引爆的三起「解放軍學者臥底案件」，都集中發生在西岸的加州，並與中國舊金山總館有關。如果美國政府真的是為了報復回擊，那為何不針對加州的舊金山館或洛杉磯館出手直打蛇頭？反而在指涉不明、說法不清的狀態下對遠在德州的休士頓館動刀？種種疑問，亦讓國際社會難以判讀中美雙方的外交真意，並大幅增添了雙方對抗升級的不安定因素。

事實上，中國外交官在美國的諜報行動始終存在。像是在2019年秋季，中國駐紐約領事館的「一批外交官」，就曾以「集體出遊但迷路而且英文不好」為由，擅闖突破美國海軍的維吉尼亞諾福克軍港基地——儘管相關行動並未造成情資外洩，但中方武官「試探美軍基地應變機制」的姿態卻大大地激怒美國政府。唯事後美國國務院也只「秘密驅逐」2名涉案中國外交官，刻意沒將全案曝光以刺激中美關係。因此本回休士頓領事館事件，也顯現了在短短一年之間，中美關係的惡化已到達前所未有的「新冷戰高峰」。

「為了保護美國的智慧財產與國家安全，我們確實也有可能關閉其他城市的中國領事館。」針對休士頓閉館問題，美國總統川普也在7月22日的記者會上如此表態。但與此同時，中國國內卻是輿情激憤，北京當局更要求華府必須馬上撤回閉館命令，否則中方也將對美國採取對等的「報復政策」。

目前，除了華府的中國大使館之外，中國在紐約、芝加哥、舊金山與洛杉磯都設有領事館；而美國在中國境內，除了駐北京的美國大使館外，也在上海、成都、廣州、瀋陽與武漢設點，並另外在香港駐有「美國駐港澳總領事館」。

外界估計，中國外交部最可能的報復方式，僅是關閉美國駐武漢領事館。但該館自今年2月武漢肺炎疫情爆發以來，就已無限期關閉領事業務並撤離絕大部分的外交人員。因此，部分輿論與政策意見也懷疑，即將於月底在北戴河召開高層會的中共當局，或也可能對美國駐港澳領事館出手，藉此升高雙邊局勢，趁美國年底大選前一舉處理各種內部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