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720小時：藝術抗爭有效？中國反諷疫情言論審查的真話冒險

#閉嘴720小時：藝術抗爭有效？中國反諷疫情言論審查的真話冒險

「一句真話能比整個世界的分量還重。」中國素以觸碰敏感社會議題的行動藝術家——堅果兄弟——上月發起了「閉嘴720小時」活動，為反諷中國政府在疫情期間禁絕真話的言論審查，堅果兄弟從6月1日起連續30天以各種方式讓自己「閉嘴」，每天紀錄不能說話的生活樣貌。同時藉此行動向公眾集資，頒發獎金給勇於報導真相的中國記者。當然，無論是閉嘴行動還是募資，都是堅果兄弟行為藝術的一環，目的在吸引民眾與媒體目光——也確實達到了效果，圖為《路透社》在20日發表的專題攝影報導，將堅果兄弟已結束的閉嘴行為藝術，繼續延伸到國際輿論。

堅果兄弟（Brother Nut）是一名中國行動藝術家，過去幾年曾多次挑戰敏感的社會議題，以行動藝術諷刺時事；出名的案例有2015年的「塵埃計畫」，用吸塵器在北京街頭蒐集霧霾灰塵，100天的成果是做成了一塊紮實的「霧霾板磚」，引發國內外媒體的注意。

而後堅果兄弟又在2018年，為了陝西榆林的嚴重水汙染問題，將當地村民長年飲用的受汙水源，一一裝入中國常見的瓶裝水品牌「農夫山泉」之中，在北京798藝術村裡展示。堅果兄弟拉起標語「喝前搖一搖，原味重金屬」，一罐罐淡黃色的瓶裝水，讓輿論和媒體極為震驚——當然最後這些水全被沒收，堅果兄弟的行動藝術也被迫停止。

「如果不能說真話，我將持續一個月不說一句話。」到今年在武漢肺炎（COVID-19）疫情延燒之下，堅果兄弟將諷刺的目標，指向了中國政府隱瞞真相、禁絕真話的言論審查。於是發起了「#閉嘴720小時」行動，從6月1日到7月1日連續30天，「配合政府」不說任何一句話。

堅果兄弟每天會上傳自己的閉嘴照到微博，以不同的道具和造型展現閉嘴的樣貌，諸如口罩、封條、OK繃、彩繪圖案、面具或甚至是金屬夾等。不過要完全一句話都不說也是有些困難，堅果兄弟向《路透社》坦承，獨自吃飯的時候，還是不小心自言自語了一番而破功。

閉嘴行動期間，同時發起了「真話冒險獎」群眾募資，希望向勇於報導疫情真相的中國記者致敬，給予5到10萬元人民幣不等的獎金，藉由閉嘴行動宣傳這個獎項；不過根據堅果兄弟的公開記錄，最後募資結束的6月30日，僅有73人支援、總共募得人民幣2萬1,220.26元。

閉嘴行動和真話冒險獎的已經結束，儘管這樣的結果外人看來似乎不如預期，堅果兄弟仍認為行動藝術的展現，有其表達社會議題的政治意義。「如果你問我，藝術家該以何種姿態面對暴力與不當審查，我的答案是『持續以藝術戰鬥』。」堅果兄弟向《路透社》表示。

堅果兄弟的「閉嘴期間」，也不是沒有受到一些干擾——他的微博和微信一度因為違反社群守則而遭到查封，不意外且如同閉嘴行動一般被禁止發言了；而後又轉戰Twitter，繼續連載他的閉嘴日常。

去年2019年時堅果兄弟曾被警方拘捕，原因是他當時發起了「北京好運會」，邀請100多位詐騙案的受害者，一起在北京慢跑傳遞聖火。反諷意味十足的行動，因為牽涉到更敏感的「北京」字眼，最後以他被拘留10天收場。

「藝術就像裂縫中開出的花，讓我們在最絕望的時候，還能夠翩翩起舞。」對於一切的行動，堅果兄弟向《路透社》如此陳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