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丁超級大總統！俄國修憲公投過關，嚴禁同婚、連任再戰16年

【2020. 7. 02 俄羅斯】

普丁超級大總統！俄國修憲公投過關，嚴禁同婚、連任再戰16年

「俄羅斯即國家！普丁即俄國！」在歷經疫情風暴與經濟危機的多重狙擊後，關至國際政局與歷史發展方向的——2020年俄國修憲公投——7月1日深夜終於落幕，由現任總統普丁（Vladimir Putin）取得了壓倒性的勝局。根據俄國中選會的開票數據，本次公投的整體投票率達到65%，其中超過78%選民支持普丁推出的憲法修正案，內容包括禁止同婚限制「婚姻結合」必為一男一女、確認俄羅斯族是俄國的「建國民族」等一系列俄羅斯化方針、擴大總統領導權限...等。儘管以莫斯科、聖彼得堡為主的都會反對派大力譴責「公投舞弊不公不義」，但普丁仍強勢藉由修憲的程序結果，如願地將當前總統任期限制「歸零」，讓已掌權20年的自己，可擴張連任至2036年。

2020年的俄羅斯修憲公投，是由現任總統普丁於今年1月的年度國情咨文演說上，果斷但卻無預警提出的重大公投案。根據原本規劃，公投時間本該在今年4月22日，但因武漢肺炎大流行的疫情失控，全境超過65萬人染疫的俄國這才被迫推遲投票，並透過遠端投票、網路投票與延長投票時間...等多元方式，在6月25日至7月1日之間啟動全國公投。

儘管俄國幅員遼闊且投開票方式極為複雜，在7月1日晚間20點投票結束後，俄羅斯中選會卻很快地開出了計票結果——截至7月2日清晨為止，本回的公投投票率已超過65%；而在開票進度已達98%的狀態下，已知78.06%的選民「同意修憲」，反對派只有21.35%。換言之，普丁推動的2020修憲，壓倒性地成功過關。

俄國線上媒體《俄羅斯日報》分析，普丁本回的修憲基本上分為三大主軸：國家意識形態的修正、細節國策的入憲，以及總統權力的限制與改革。

在國家意識形態上，新憲特意加入了許多「普丁化」的意識主張，像是首度在憲法裡提到「上帝」（普丁與俄國東正教會關係緊密），也特別強調俄羅斯民族與俄羅斯語的「建國地位」（普丁對國家的「俄羅斯化」入憲傾向）。與此同時，新憲條文裡也出現許多關於「社會倫理」、「道統秩序」的強調，例如兒童必該尊敬長者、兒女有責任扶養長輩，以及「婚姻關係必為一男一女」以作為普丁個人多次強調的「反同婚」憲法防火牆。

至於細節國策的入憲，比較引人關注的則是近年來曾多次引發社會大抗議的「低薪困境」與「年金改革」問題。像是「最低基本工資」的薪酬標準必須連動並高於「最低生活費」，同時也提到了退休金給付標準與工作薪酬的年度修正算式。

但公投中最為敏感、也最為俄國反對派譴責的修憲條文，其實都集中在普丁本人與總統政治權力的「假改革真擴權」爭議。

在公投之前的憲法規定中，俄羅斯聯邦總統的任期為6年一任，「『每期』至多連選連任一次」。在此限制下，總統的總任期數雖然無限，但最多只能「連做兩任」，因此普丁才會在2008年任期屆滿後，與親信梅德韋傑夫（Dmitry　Medvedev）交換職位，由梅德韋傑夫當總統，普丁自己當總理，並於避開連任限制後由普丁重新接任選總統。

然而在新憲法的條文中，俄羅斯總統的限制刪除了「每期」的敘述，只剩下「至多連任一次」——也就是說，未來的所有俄羅斯總統無論連選與否，終身任期最多就是兩任12年。

照字面意義來說，限制總統任期「最多兩任」的條文，應能避免總統專權的強人現象，對於民主公平與政治輪替，也應有更好的制衡。但問題在於修憲後的任期新制，並沒溯及既往，而是直接「歸零」從下一次選舉開始——也就說，已經執政20年、目前是第二次執政的第二任期的普丁，原本2024年任期屆滿後不得連任。但透過修憲新制，他卻能重新歸零「再選兩次」，任期最高限制更將一路延伸到2036年為止。

「普丁是打算要當終身大總統嗎？」對於普丁的修憲方案，憤怒的俄羅斯反對派不斷譴責。因為除了任期極限再延16年、擴張到2036年之外，新憲也將「領導政府」權力交由了總統統轄；同時「卸任總統」除了可因叛國或重大刑事案件由聯邦杜馬或最高法院審判外，基本上可享有「終身免責權」，因此各種修憲安排也被認為是「鞏固普丁的平安下莊」，並限制繼任者成為「新普丁」的權力可能性。

現年67歲的普丁自2000年掌權以來，目前已是史達林（Joseph Stalin，29年）之後，當權時間最長的俄國國家領導人。假若他真要爭取連任直到2036年，屆時83歲的他也將成為彼得大帝（Peter the Great）之後，俄羅斯300多年來任期最久的統治者。

「這一切都是謊言！都是虛假的！」面對普丁的擴權定局，長年領導民間反對派、並多次發動「反普丁大規模全國抗爭」的在野領袖——納瓦爾尼（Alexei Navalny）——則猛烈地譴責俄羅斯政府為了護航普丁修憲的種種不公正手段，包括在投票日程不當曝光「修憲派的壓倒性得票」，對於網路、郵寄與偏鄉的投票與監計票公正性，納瓦爾尼更是極度質疑。

英國《金融時報》認為，儘管過去幾年來，普丁所領導的俄國已重回國際舞台，並在中東、拉美、甚至非洲地區重返「霸權競爭者」的戰略地位。但於國內經濟與社會發展問題上，普丁始終無法消除民間對於政府效力不彰與結構性貪腐的怨懟。特別是近幾年納爾瓦尼等人在莫斯科、聖彼得堡等都會區大受青年族群歡迎，再加上近兩年財政與年金改革的衝擊，都讓普丁逐漸感受到了「基層挑戰的壓力」。

但就算如此，長年掌控政治與經濟資源的普丁政權，仍被視為俄羅斯國內最有實力、且無人可以直接挑戰的「唯一選擇」。像是一向與普丁交好，但執政風評專制毒辣的車臣強人拉姆贊．卡迪羅夫（Ramzan Karydov）就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