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逼為自己定罪？新疆再教育營的「維吾爾迫害口述」

威逼為自己定罪？新疆再教育營的「維吾爾迫害口述」

「你不自己選一條罪，就無法『認罪』；認不了罪，那就只能永遠待在這。」這是《德國之聲》8日釋出的「新疆再教育營」獨家報導中，一名曾被剝奪自由、但有幸逃出生天的維吾爾女性，描述自己是如何在營裡，為自己定罪的。這則報導引述了4名曾被關押的維吾爾人說法，指控中國官方於再教育營內，以一紙羅列70多條罪行的表單，要求「學員」為自己挑選一條或多條罪狀。強戴莫須有罪名的系統性迫害指控，又為陷入迷霧中的再教育營，增添一筆更加清晰的輪廓。

自2019年底，從《紐約時報》揭發新疆再教育營的政策文件、「國際調查記者聯盟」（ICIJ）發布《中國電文》，再到英德美等國際媒體同步解密的《墨玉名單》，關於新疆再教育營的實際營運與管制手段，外界有了更進一步的認知。一連串緊鑼密鼓的檔案揭發，在8日由《德國之聲》再次釋出長期追蹤的獨家報導。

該則報導中，《德國之聲》一共訪問、蒐整了4名曾在2017～2018期間，被關押入新疆再教育營的維吾爾族人。儘管其內容說法尚未得到第三方核實，也未釋出文件照片，但透過交叉比對4人說詞、官方文件等，《德國之聲》表示其內容基本印證了新疆再教育營存在「罪行自定」的荒唐程序——至少這4人都自陳，自己曾經被要求從罪行表上，為自己安戴罪名。

「他們威脅我們：『如果你不自己選一條罪，就無法『認罪』；認不了罪，那就只能永遠待在這。』」其中一名匿名受訪女性如此回憶當時的恐懼；但也有另一名出逃者表示，這反而是種更快活的解脫，能收到罪行表「至少我們知道我們大概還要在營裡待多久，在這之前，也沒人能告訴我們，我們要被關到什麼時候。」

根據這4名維吾爾人的說法，他們全都曾經被威脅，若是不從中挑選自己的罪名，回家遙遙無期；願意配合，則可能縮短關押時間。在這紙「罪行選擇表」上，洋洋灑灑地羅列了70多條罪名，其中包含：申請護照、國外旅游、與旅居國外人士聯絡...等，但更多是針對維吾爾人的宗教認同而來。

舉凡「未經官方許可的宗教活動」丶「禱告」、「穿戴面紗」、言詞模糊的「支持恐怖組織」等，都在相關文件上可以看見。而文件所列，基本也與中國在2014年條列的75個「極端宗教行為」高度相似。目前，這4人都已在離開再教育營後，輾轉逃入哈薩克。

轉角國際上週及今日的專欄文章中，作者 #Kita 也透過爬梳2名維吾爾知識份子——維吾爾人類學家熱依拉，以及爭議的維吾爾作家帕爾哈提——的筆墨之志，還有莫名「被消失」的遭遇，試圖讓被安插「欲加之罪」的維吾爾人，面容不至模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