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是最殘酷的野獸：印度悲憤的「鳳梨爆彈」大象虐殺案

【2020. 6. 04 印度】

人類是最殘酷的野獸：震驚印度的「鳳梨爆彈」大象虐殺案

「因為太餓了，才會相信人類、吃下塞滿爆竹的鳳梨...」印度西南部的富庶之邦——喀拉拉邦（Kerala）——本周因為一頭母象之死，引爆全國輿論怒火。一頭懷孕的母象，5月底遭人發現在森林與人類村落的邊界遊蕩覓食，極為飢餓虛弱，不久倒地死於當地溪河之中。令人驚骸的是，這頭大象的下顎與舌頭有著明顯的破洞傷口，應是被人類「刻意餵食塞滿爆竹的水果」，吞食後在嘴裡炸開所致。在多日無法進食的飢餓狀態下，大象最後傷重死亡，一屍兩命。

極為誇張的大象虐殺慘劇，引爆印度輿論的悲憤怒火。自3日開始的過去48小時，「#喀拉拉大象謀殺」（#KeralaElephantMurder）等各種相關關鍵字，陸續衝上Twitter全球熱搜排行，延燒至今也引發國際關注。而被讚許是印度文明之邦、識字率超過9成的喀拉拉邦，也遭諷刺譴責「人性與文明已死」。目前仍處於封城狀態的印度，野生動物因飢餓覓食、頻繁出沒人類聚落，長期的人象衝突也再次突顯了出來。

印度喀拉拉邦殘酷的大象虐殺事件，發生於該邦的「沉默谷國家公園」（ Silent Valley National Park）鄰近地帶。在靠近國家公園與人類聚落的森林邊界，一頭野生母象被當地村民發現正飢餓難耐、四處遊蕩覓食。

「我們是在5月23日接到當地通報，說有一頭大象正在國家公園外的森林遊蕩，這才注意到她。但當我們派員前往了解情況時，卻發現她的下顎有明顯傷口。接下來的24小時，這頭大象一直試圖尋找水源。24日，有地方通報就表示她已經移動到了韋利雅爾河（Velliyar River）...」

「直到當時，她都沒有吃下任何固體食物，只有喝水而已。因為她的狀態已經極為虛弱，我們便請了獸醫來幫忙。獸醫認為她的身體狀態很難再承受輾轉移送治療，只能再想想還有什麼辦法...但等到我們決定要先將她帶離河中時，她就倒下了。」

沉默谷國家公園的野生動物保護官表示，儘管當時判斷大象因為多日無法進食，已經過於虛弱且康復希望渺茫，但團隊最後仍決定先將她帶到安全地方做進一步的檢查，不料最終還是來不及，大象在27日死於韋利雅爾河。專家團隊屍檢更發現，死去的大象已經懷有1個月的身孕，許多在場同事也忍不住為一屍兩命的悲劇落淚。

根據當局初步確認，大象之死與「水果爆竹」有著直接且密切的關連——這隻母象應是在覓食尋水的過程中，被人類刻意餵食塞滿了爆竹的水果（可能為鳳梨）。在咀嚼吞嚥時，爆竹於嘴裡引爆、直接炸傷了嘴巴與舌頭，導致原本就飢餓的大象，更難用受傷的嘴咀嚼進食，於是在捱餓與劇痛中死亡。

「親愛的姊妹，對不起...」一名在現場目睹大象倒下死去的印度森林局官員表示，大象「因為飢餓但傷口卻又疼痛難以進食，不斷來回踱步。但比起擔心自己，當時的她一定更著急自己腹中的小象，也會連帶被餓死。」而大象不斷尋找水源，走入河水中的行為，也被推測是為了舒緩嘴巴被炸傷的傷口劇痛。

根據現場流出的影片，死去的大象載浮在韋利雅爾河水中，岸邊擠滿了圍觀的當地村民。疑似是當局派出馳援的另外兩隻馴象，在河中無所適從，其中一隻則試圖用自己的象鼻，輕觸倒地不起的大象屍體，似乎是想喚醒、確認同類。

印度官方3日表示，目前全案已介入調查犯罪事實。儘管當前大象的切確死因、遇害細節、犯罪動機與目的，仍有待確認，但若證實是刻意被人類餵食塞滿爆裂物的水果，企圖虐殺大象，則違反《野生動物保護法》（Wild Life Protection Act），可處罰款或關入監獄。

把爆裂物佯裝成水果，炸傷大象最終導致死亡的殘酷情節，消息傳出後在過去48小時引發印度全國的輿論怒火。分布在印度的野生大象，以亞洲象及其亞種的印度象為主，但無論何者，都早已被「國際自然保護聯盟」（ICUN）列為「瀕危」（EN）物種；再加上印度以印度教為信仰大宗，大象不只是原料運輸、遷徙移動，以及爭議的「大象觀光」要角，在印度教的宗教文化中，象神更是受人崇敬的神祇。

「喀拉拉真的是個100%的文明之邦嗎？我表示懷疑！」事發地點的喀拉拉邦，保有許多歷史文化遺產，物產豐饒，居民平均收入高於全國75%、識字率超越90%，長期被認為是印度的人文之邦。如今傳出手段驚骸的大象虐殺事件，不只讓動保人士憤恨難平，許多印度網友也反諷自嘲：文明毫無見長？「#RIP人性」（#RIPHumanity）、「#喀拉拉大象」（#keralaelephant）、「#喀拉拉大象謀殺」（#KeralaElephantMurder）也在過去兩天成為Twitter的全球熱門關鍵字。

但為何會有塞滿爆裂物的水果，這種異於外界想像的攻擊裝置？《路透社》指出，在喀拉拉邦的農村地區，不少農人為了防止辛苦耕種的農作物，遭到野生大象等動物踐踏，才會在一些常見水果裡塞入爆竹等爆裂物，以嚇阻野生動物。

在印度、印尼、泰國等野生大象分布的國家，隨著都市化、工業化的快速發展，人象衝突越來愈頻繁激烈。在自然棲地被開發、限縮的情況下，野生大象為了尋求生存空間與資源，在人類與自然的邊界遊蕩徘徊，甚至與人類發生衝突，時有所聞。這也是為何當地會發展出「水果爆竹」這類裝置的主因之一。

而在過去半年來，新型冠狀病毒（COVID-19，武漢肺炎）的肆虐下，印度目前仍處於封城狀態，並且將至少延長至6月30日，疫情也還未脫離成長高峰。儘管封城期間因為城市人流車流的大量減少，也有傳出動物搖擺入城覓食的消息，看似一時得到了更多舒緩空間；但根據「國際野生動物貿易組織」（TRAFFIC），疫情期間印度的野生動物盜獵，卻反而大幅惡化。

TRAFFIC的報告，是以2月中旬至3月中旬為第一階段，3月下旬到5月初為第二階段；兩階段前後進行比較後發現，印度的野生動物盜獵情形反而翻倍成長。儘管報告以有蹄目、小型哺乳動物為為主，但由於大象在印度本就因為象牙等高價的國際非法交易，而長期遭到獵殺威脅，被列為瀕危物種。喀拉拉邦大象虐殺案，也引發許多動保人士擔憂，始終無法平衡的人象衝突與大象保育工作，未來也可能發生越來越多類似的動物悲歌。

喀拉拉邦官方表示，這隻受虐大象的屍體將會以火化處理。許多印度網友在社群網路上憤恨哀嘆人性之餘，也紛紛哀悼、希望這頭曾經信任人類餵食而死亡的母象．還有她肚子裡的小象，去往不再被辜負傷害的樂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