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警察的死亡之膝：佛洛伊德窒息案，第二次「我不能呼吸」慘劇

【2020. 5. 27 美國】

美國警察的死亡之膝：佛洛伊德窒息案，第二次「我不能呼吸」慘劇

「『I CAN'T BREATHE』又來了...一模一樣的警察殺黑人案？」美國明尼蘇達州26日晚間爆發警民衝突，當地群眾為聲援因警察執法過當，導致窒息最後死亡的黑人——喬治．佛洛伊德（George Floyd）——上千悲憤的市民上街封路、包圍警局；但鎮暴警察也隨即出動，並朝人群發射催淚瓦斯和橡膠子彈。衝突的導火線，是黑人佛洛伊德在週一被白人警官搜查時，當街遭「單膝強壓頸部」制伏。過程中，佛洛伊德曾不斷反應「我不能呼吸了」，但員警對求救卻毫無反應，直到受害人昏迷，最後送醫不治。

目擊影片曝光後，「佛洛伊德之死」旋即引爆美國社會的震驚和憤怒，因為全案的過程——特別是當事人清晰可聞的那句呼救「我無法呼吸」——幾乎是2014年紐約「埃里克．加納死亡案」（Eric Garner）的重演；現場協助逮捕的一名亞裔警察，亦遭輿論抨擊為「種族歧視下的弱弱相殘」。雖然涉案警察隨後都已遭當局開除並立案調查，但壓抑不住怒氣的民眾卻仍走上街頭，一方面要為佛洛伊德討回公道，另一方面也絕望地質問：為什麼同樣的悲劇，總得一再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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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爭爆發地點在明尼蘇達州的最大城——明尼阿波里斯（Minneapolis）——當地時間26日晚間，數千名群眾高舉抗議標語，寫著「我不能呼吸！」、「別殺我！」、「殺人警察」、「起訴警察」等遊街示威，並朝向明尼阿波里斯第三警察局大樓包圍。

示威者們是為了聲援在25日晚間，被白人警察執法過當致死的黑人佛洛伊德（George Floyd）。46歲的佛洛伊德，當天開車在路上被4名警官搜查，而後隨即被其中一名白人警官壓制在地，用單膝強壓佛洛伊德的頸部，致其不能呼吸。被制伏的佛洛伊德多次痛苦呼救：「我不能呼吸了！好痛！」也引來圍觀路人勸阻，但警察完全沒有理會，最後令其窒息昏迷、送醫不治身亡。事件側錄影片的曝光，佛洛伊德死後不到24小時，就點燃了抗爭爆發的導火線。

26日晚間，憤怒的群眾已開始上街示威，所有矛頭都指向了明尼阿波里斯的警察們，抨擊警方對佛洛伊德採取的逮捕行為「執法過當」，早已被制伏的嫌犯，根本沒有必要故意再用膝蓋壓迫頸部長達5分鐘的時間。

「我一定要站出來...我怎麼知道，下一個『不能呼吸』的人就是我？或是我的兒子？」一名參加示威的黑人父親表示。

儘管當前明尼蘇達州仍未全面解除防疫封鎖，但當地聚集的群眾越來越多，包含《ABC》、《CBS》在內預估超過上千人發動示威，並一路朝向明尼阿波里斯第三警察局大樓包圍。隨著人群的逼近，26日晚上7點30分左右，鎮暴警察也已經展開了佈署圍堵。

部分群眾在大樓外的廣場和道路與鎮暴警察對峙，有些抗爭者席地而坐表達訴求、有的則是舉著標語在週邊圍繞，並未採取激烈的抗爭手段。與此同時，也有其他示威行動發生了激烈衝突——有民眾包圍警車、對警車和建築大樓噴漆塗鴉，或投擲物品砸窗砸車。透過示威者的鏡頭直擊下，社群網路上也開始大量轉傳直播畫面，激動的示威者們包圍攻擊警車、甚至在警車繞道撤退時還一擁而上追趕，場面一度緊張混亂。

隨著衝突的激化，鎮暴警察也開始發動驅離，並向包含和平示威在內的群眾，發射催淚彈與橡膠子彈，抗爭現場隨即煙霧瀰漫。

截至當地時間26日深夜，尚未得知有多少人在這場抗爭中被捕、或有無傷亡訊息傳出，群眾雖然一度被驅離，現場雖然仍有若干示威者，但警民衝突並未後續升高。

明尼阿波里斯的市長傅萊（Jacob Frey），在佛洛伊德的致死案發生後就已先公開表態，對於警察執法過當表示強烈譴責，而當天盤查的4名員警，也立即遭到開除處分。

只是顯然市長傅萊的明快決斷，並無法安撫民眾對於惡警執法的惱怒與憤恨。尤其是針對單膝壓制的白人警官——資深員警沙文（Derek Chauvin）——他還是明尼阿波里斯市已經服務長達19年的警官，卻明顯違反了警察執法的程序守則。

引爆眾怒的原因，還有當天沙文在壓制了佛洛伊德的當下，旁邊都還有不少圍觀路人好言勸阻，從側錄影片中可以看到有群眾憂心地向警察表示：「老兄，你已經搞定他了，至少讓他呼吸一下吧！」但沙文等警察完全沒有理會，直到佛洛伊德失去意識為止，才讓他送上救護車。而有關於佛洛伊德的確切死因，警方表示仍在調查當中、尚未能定論就是因窒息致死。

就在強壓佛洛伊德的同時，另外有一名亞裔的警察，在旁邊「維持秩序」，驅趕周遭圍觀的民眾、阻擋路人靠近現場。這名亞裔員警陶都（音譯，Tou Thao）看似「兇狠執法」的畫面，也引發美國民眾的抨擊——同樣都是有色人種，在面對黑人時卻也是毫不留情、充滿種族歧視地執法，「這是有色人種弱弱相殘？還是當了警察之後，連人性都沒了？」

根據明尼阿波里斯警察局的說法，佛洛伊德之所以遭到搜查，是因為警方懷疑他有製造和流通偽鈔的嫌疑，在準備執行拘捕時因為「佛洛伊德起身反抗」、並「可能有服用毒品或酒醉」，才會動用這種高壓手段來壓制。

但佛洛伊德家屬的委任律師克倫普（Ben Crump）反駁，就算是偽鈔的罪嫌也並非涉嫌暴力，警方執法卻是採取濫用武力的方式，顯然就是執法過當。目前FBI已針對事件展開調查，並將對涉案的警官沙文、陶都等人，調查是否有侵犯公民權利的問題。

然而佛洛伊德之死，之所以能在24小時立即爆發激烈抗爭，主因還是他的那一句「我不能呼吸了！」（I can’t breathe），再度喚醒了非裔美國人的集體創傷。

2014年在紐約的一名黑人加納（Eric Garner）因有販售私菸、藏匿大麻的前科，而多次被當地警方盯上，結果同年的7月17日，加納在路上遭到白人警察的搜查逮捕，但警官卻以手掐住加納的喉嚨、導致他窒息而死，而警官最後的無罪判決，引發了當時黑人社群的強烈憤怒。「I can’t breathe」就成了事件的象徵標語，往後在美國有色人種的民權運動裡，也是常見的標語之一。

勾起創傷記憶的不只是2014年的加納事件，2016年就發生在明尼蘇達州——32歲的黑人青年卡斯蒂爾（Philando Castile），無故突遭到警察開火射殺，而後雖然該名員警已被控殺人罪移送法辦，但黑人莫名遭受的死亡暴力，卻仍然在當地民眾心中，留下了巨大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