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波疫情來襲？武漢「全城大篩檢」強令10日急測1,100萬人

【2020. 5. 12 中國】

第二波疫情來襲？武漢「全城大篩檢」強令10日急測1,100萬人

「上頭下的強令，管這叫『十天大會戰』！」4月初才結束防疫76天封城的中國武漢市，自周日起再度新增6名本地感染病例。儘管官方強調傳出疫情的小區，已經封鎖隔離得到控制；但無論是甫遭封城的吉林省舒蘭市，還是好不容易緩解疫情卻再出群聚感染的南韓首爾梨泰院，目前都疑似遭遇了第二波襲來的武漢肺炎疫情。因此11日公佈「本地再傳感染」的消息後，武漢市疫情防控指揮部同日也下達總動員，要求全城所有單位「必須在24小時內提出計畫」，以「10天為期限」，要對全城所有居民——總數可能超過1,100萬人——全員實施新型冠狀病毒核酸篩檢。

雖然武漢市新增的6名感染患者，是自4月8日封城解禁後，唯一通報的一批新增病例。據官方說法，這6名感染者全是居住在同一小區的密切接觸者。其中首名確診的89歲男性，自武漢封城後就不曾出過小區，但在3月中旬與4月中旬，都曾分別出現過發燒、寒顫、食慾不振且精神不佳等「疑似症狀」卻未通報也未就醫，直到5月6日才因症狀加劇而接受檢測並確診為陽性。

89歲男確診後，武漢當局也透過疫調，追蹤到了5名無症狀的確診者；事發小區隨後更遭防疫封鎖，社區官員亦遭懲處拔官。但由於武漢解禁至今已超過1個月，各種內外交通、往來復工不僅讓交通人流劇增；89歲確診男的發病時間也與解封時段有著30天以上的重疊。因此中國才極為焦慮：究竟還有多少人被群聚傳染？封城解禁前的逐戶查核與健康自主管理，又出了什麼漏洞？還有多少「隱形帶原者」仍沒有被發現？武漢是否可能將遭遇「第二波疫情」的來襲？

由於疫情新聞的報導方針仍受監控，再加上東北的舒蘭市狀況相對急迫，因此武漢市再傳確診的消息，於中國境內並沒有太多討論。但由於中國自5月開始已擴大解封，各種觀光、人流開始重現常態；再加上同一時間，月初已宣布成功壓制疫情擴散的南韓，又遭遇首爾梨泰院夜店群聚感染事件。因此在國際媒體的報導中，也都極為關注「東亞第二波疫情」爆發的威脅可能性。

但因為武漢市的「戰疫經驗」，已成北京當局的防疫典範；再加上因疫情而受迫推遲的年度「兩會」，兩周前才確定將於5月22日於北京重新展開。因此武漢此時的再傳通報，也引發中央疫情指揮的震怒與嚴令徹查，最終促使武漢市新冠肺炎疫情指揮部於5月11日下達「武漢全員大篩檢」的緊急要求。

這份蓋上武漢市府官印的《緊急通知》，是由「武漢市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指揮部涉疫大數據與流行病學調查組」所發出的緊急公文。內容強令要求各級社區於5月12日中午前——也就是通知下達的24小時內——向武漢市府呈報「區內全員篩檢的具體實施方案」，並命令各區動作必須以「10日為限」，完成轄區內所有居民的核酸篩檢與排查任務。

相關消息，一開始僅以電子公文的方式發布，一時之間的各種混亂與困惑，也引發中國網友的議論紛紛。不過相關消息隨後也被中國各級官媒，甚至是《路透社》關注報導，「10天內武漢全員篩檢1,100萬人」的消息，也讓中國本地與國際輿論瞠目結舌。

「武漢市的常態人口有1,100萬人，美國累積的總篩檢量也沒那麼高...就算是疫情過後只要測700萬人，10天全查的速度，一天至少得篩過70萬人，這已完全超過本國當前的篩檢能量，真的可能嗎？」儘管對於全員大篩查的決定，中國社群網路的主流輿論多表支持，但過度強硬的時間死線，卻也引發部分意見的質疑與擔憂。

當前河北省官方使用的「核酸篩檢試劑」，至少已批准有4家廠商，但每份篩劑的單價則分別落在人民幣16~24元之間（約新台幣70~100元）。因此光是購買篩劑、還不論其他檢測與醫事人力成本，武漢市府就得額外支出人民幣1億6,000萬~2億4,000萬元。再加上，武漢的防疫政策在中國具有旗幟性意義，因此坊間也不斷流傳「若是武漢可行，中國政府不排除13億人全體核酸檢驗」的風聲——臆測炒作之下，中國的「防疫概念股」也都應聲大漲，甚至再度出現了針對生技投資的漲幅行情。

然而核酸檢驗雖然相對準確，但仍存在著一定程度的誤差與誤篩可能性。因此武漢市府的「千萬人級別大篩檢」命令，究竟對隱形帶原者有多少成效？在民間討論中，仍存在一定疑慮。

與此同時，武漢大篩檢的強勢政策，並沒有相應配合的停班停課或交通人流管制；是否針對已經回到其他城市上班上課的武漢人施測？也還沒有跨省份的通報交代。因此短時間的大規模篩檢，會否造成更多不必要的人流接觸與錯誤通報？本地意見亦存質疑。

事實上武漢的「10日急令」，應該與5月21日北京的「兩會」開幕，有著密切正相關。之中除了論功行賞的防疫懲處會報外，當前疫情的受控也將影響兩會的開會進度與政治風向。因此意外且激烈的「武漢全員大篩檢」，也才成為防疫政治中有所必要的決定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