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殺多生的防疫謬辯？美國老人的瘟疫「孤獨真心話」

一殺多生的防疫謬辯？美國老人的瘟疫「孤獨真心話」

「聽不到聽不到我的執著，撲通，撲通一直在跳～！」2020年4月14日，美國維吉尼亞州的阿靈頓「古德溫安養中心」，一名老奶奶正摀著耳朵、表情絕妙地聽著黑人靈魂樂團「The Tribe」的社交距離防疫表演。在全球疫情當頭的當下，被認為是健康高風險族群的高齡民眾，過去3個月的社交接觸嚴重受限，因此個各種老人情緒健康問題，也成為歐美各國反覆關心與在意的下一階段防疫重點。

「在瘟疫流行中，『行動不便』的高齡者，往往是最容易被感染的一群。這不僅僅只是因為『他們老而弱』，而是因為他們往往無法自理生活，在流行病期間必須倚賴他人的支持照護，但這也同樣使其曝露在更高頻繁的接觸風險裡。」芝加哥大學的醫科學者史蒂芬妮．卡西歐珀（Stephanie Cacioppo）表示：「更何況在少運動的狀態下，長者的免疫、消化與健康系統都將持續衰退，因此疫情隔離的惡性循環才更具威脅。」

但除了生理的威脅之外，「孤獨」所帶來的健康威脅，可能也不比病毒來得小。根據研究，「孤獨感」不僅會容易帶來隱藏的情緒壓力，從心理導入生理的健康傷害，也往往與睡眠障礙、高血壓、心臟病甚至猝死相關聯。然而這些慢性病狀，又通常見於高齡者，因此在防疫解禁後的長者復原問題，也引發了不少討論。

然而高齡者並不是單一族群，他們階級特徵其實也頗為多元。像是在「社交隔離」、「防疫封城」的狀態下，高收入老人對於科技產品的使用度，就大幅減低了因隔離而生的孤獨問題。然而被科技遺留下來的那些長者，除了得自己面對「又老又窮」的防疫壓力外，後續又該怎麼辦呢？

「像我這樣的70歲老人——與其拖累美國經濟，我還寧可染病去死！」像是3月底，共和黨籍的德州副州長丹．派翠克（Dan Patrick），就曾在《Fox News》的節目訪問中，極為爭議地丟出了一殺多生的「楢山節考論」。

「我覺得很奇怪，怎麼都沒有人問過我『作為高齡公民，你是否願意賭上你的生存機率來保住美國社會經濟？作為交換，美國會照顧並接手疼愛的子女兒孫！』——如果有人這樣問的話，我絕對願意。」今年剛滿70歲的派翠克說。

「這不是說我很高尚還是很勇敢或怎樣的...我只是覺得為了國家，許多美國的爺奶會做出和我一樣的選擇！」

然而派翠克副州長的說法，雖然讓Fox的主播有點感動。但於實際輿論中，極大量的諷刺與反發意見卻多認為派翠克的狂言，只是非常危險地在講幹話。因為照他的發言邏輯，被感染的長者一樣得使用醫療資源，並為家人親友帶來極大的心理壓力與創傷，那為什麼不從一開始就小心謹慎尊重防疫？況且就派翠克的社經地位而言，就算他染上了病毒，他也有充足的資源來治病，相較於真正「又老又窮」家庭，有錢的政客卻大聲地對楢山節考拍手稱慶？這在美國社會，也引發了不小的道德與政治爭議。

不過類似的風波，也出現在英國的「脫歐國師」、在電影《脫歐之戰》中由班乃迪克．康伯拜區（BC）飾演的數位諸葛亮——多明尼克．庫明斯（Dominic Cummings）——身上。

根據《星期天泰晤士報》在3月下旬的報導，身為首相首席智囊的庫明斯，曾高調地在私人場合嘲笑英國的高齡國民「最好都在瘟疫中死一死」，「物競天擇適者生存，英國的經濟不能停...就算多死幾個躺領退休金的老頭，我覺得也是剛好而已！」

雖然《泰晤士報》的報導說法，非常像是庫明斯的發言風格，但因為講的話過於殘忍而白目，因此一時引發軒然大波，甚至逼得首相官邸極為罕見地替庫明斯正式闢謠，宣稱一切說法「與事實不符，英國也政府也從來沒有要用『群體免疫』來當作防疫戰術。」

不過後來的庫明斯，也和首相強生（Boris Johnson）一樣，自3月底開始出現了高燒不退、咳嗽不止的「疑似染疫症狀」。但是否真的中標？神隱狀態的庫明斯與首相官邸卻始終沈默，一直到14日他才終於在「拒絕說明」的狀態中，突然現身唐寧街10號恢復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