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背後／惡火滅島的眼淚：澳洲野火浩劫下的「袋鼠島」危機

惡火滅島的眼淚：澳洲野火浩劫下的「袋鼠島」危機

「無尾熊跑不過火...人類也是吧。」為了阻止不斷蔓延的野火災難，澳洲目前已進入了全國救災總動員的關鍵時刻。目前主要的前線火場，主要集中在東澳的新南威爾斯州與維多利亞州；但在南方南澳大利亞州沿海的自然名勝——袋鼠島（Kangaroo Island）——全島3分之1土地已遭惡火焚毀，失控野火更可能觸發不可想像的「滅島危機」。圖為一隻被燒死的無尾熊，在火場的前線邊緣倒下。

與阿德雷德都會區隔海相望的「袋鼠島」，是澳洲南方沿海的一座獨立島嶼，自古以來就以海岸風光與自然生態聞名，是澳洲著名的夏日觀光名勝，也因島上豐富的生態資源與大量原生的澳洲西部灰袋鼠而得到「袋鼠島」之名。

在過去，袋鼠島雖然與其他地區一樣，常遭遇夏季野火的威脅；但在2019-2020年的澳洲東部野火中，惡火卻已燒掉全島3分之1（大約是整個新竹縣的大小），大量的島上動物——包括袋鼠、無尾熊、長袋鼩，以及各種澳州特有種的珍貴鳥類、昆蟲、與植物花卉——全都被大火吞噬，之後也可能因全島林地環境破壞嚴重，而面臨島上族群滅絕的命運。

除了自然環境遭遇重創之外，袋鼠島的地方社區，也正遭遇著聚落崩潰的龐大壓力。像是島上引以為傲的「蜂農產業」，過去從義大利引進古老品種的「利古里亞蜂」、至今仍出產全球質地最純的利古里亞蜂蜂蜜，但在這波惡火中，島上超過30%的利古里亞蜂都已斃命。

「我什麼都沒了，但在帶著家人逃亡前，我必須親手殺死那些農場裡帶不走、逃不了的雞鴨牛羊牲畜...你知道這對於務農一輩子的人來說，是多麼痛苦的事嗎？」袋鼠島的受災農夫表示，由於惡火擴散迅速，許多農人無法保住自己的農地與家園，但為了怕在大火中驚嚇的牲口會把火苗帶到未燃的林地，眾人只能趕在撤離之前，含淚殺死所有的農場動物。

除了農業嚴重受創之外，袋鼠島賴以為生的觀光產業，也在這波災難中瀕臨破產。按照「常態」，每年的12月至隔一年的2月份，應該是袋鼠島海灘觀光的旅遊旺季。因為這個季節時逢南半球的夏季；澳洲各地與歐美的遊客，也都剛好在放耶誕節－新年的年度長假。

但如今3分之1的袋鼠島陷入火海，火勢除了摧毀了民宅、渡假村、迫使數千觀光客撤離回內陸，不良的空氣品質、遍地被燒死的野生動物、以及世界末日般的澳洲國難氣氛，都嚴重打擊了島上觀光，進而讓即將面對重建的袋鼠島經濟陷入另一種惡性循環。

「拜託大家，繼續來袋鼠島玩...請你們不要放棄袋鼠島，因為只有這樣，地方居民才有能量與資源重建自然的家園！」難過且無助的島民們，不斷重複地對著英國《衛報》與澳洲《ABC》表示。

「氣候變遷已經不可逆，我們的生活方式、我們的經濟型態、甚至我們的休閒節奏，都只能隨之調整。」塔斯馬尼亞大學的野火氣候專家大衛．鮑曼教授（David Bowman）表示：「在過去，類似規模的超大野火，是以50~100年為週期為循環，但現在卻是10~15年、甚至更短的週期就會重演。」

「過去，澳洲的1、2月，是大家過年團圓、歡樂度假的美好夏日，眾人隨著時令也才發展出跟著季節循環的觀光產業。」鮑曼說，「但現在呢？暑假等於野火，放假會碰到災難...在極端氣候之前，你我損失的可能不只是寶貴的長假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