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背後／不放手的《殺人回憶》：33年懸案，南韓鎖定華城連續殺人主嫌

不放手的《殺人回憶》：33年懸案，南韓鎖定華城連續殺人主嫌

「找到他了嗎？我打算去監獄裡親眼見見『惡魔』。」曾被名導演奉俊昊改編為經典電影《殺人回憶》的南韓重大刑事懸案——1986－1991華城連續殺人事件——18日晚間突傳重大進展。在南韓國立科學搜查研究院的協助配合下，南韓警方終於在30年後成功比對了當年無法分析的DNA證據，並鎖定一名正於釜山監獄服刑的56歲「李姓嫌疑犯」。

「華城連續殺人事件」是1986年至1991年間，發生在南韓北部、京畿道華城郡鄉間的10起連環性侵殺人案。雖然兇手犯案手法極為殘酷，但案發現場缺乏直接證據，儘管南韓警方動員了史上最大規模的205萬人次警力搜索，但超過30年的緝兇行動卻都徒勞無功。

在南韓全國動員緝凶的過程中，華城案的兇手仍不斷在同一區域內殺人犯案，近乎羞辱式的挑釁犯罪，也成為南韓刑事史上的最大汙點之一。不過兇手突然在1991年4月3日——也就是最後一名受害者被發現後——再無犯案。但遲無進展的警方，最終也只能在2006年法律追溯期過後，列為無解懸案。

然而透過鑑識科學的進步發展，南韓檢警手上終於出現了足夠的工具，能判斷30年前的犯罪真相。透過南韓國立科學搜查研究院的DNA比對，檢警終於在犯罪資料庫中找到了一名正在監獄服刑中、並同樣犯下性侵殺人前科的「李姓嫌犯」，與華城連續殺人事件的第5案（1987年1月，被害者18歲）、第7案（1988年9月，被害者54歲）、第9案（1990年11月，被害者14歲）的關鍵證物DNA相符。全案自此終於在33年後出現了破案曙光。

在19日的警方記者會上，負責「華城案」調查的京畿道南部地方警察第二部長潘岐洙謹慎地宣布：「確實確認了一名與華城連續殺人案高度相關的嫌疑人，目前正在釜山監獄服刑。」但該嫌是否就是殺人真兇？檢警還需要進一步查核才能斷定。

潘岐洙表示，由於華城案的法律追訴期已在2006年過期失效，就算確認了真兇的身分，檢警也不太可能起訴兇手的罪責。但由於該嫌目前因案被判處「無期徒刑」，因此警方也正召集專家團隊討論：是否有必要公布該嫌身份？或者是否還存在特別調查的可能？

不過在南韓警方宣布「重大突破」的同時，南韓媒體為了報導重大新聞的新聞惡鬥，也同樣在場外爭議開打——之中，率先搶下號外頭香、並不斷報出獨家內幕的保守派媒體集團《東亞日報》，就是奪走所有鋒頭的爭議主角。

南韓媒體圈傳出，京畿道警方與各大媒體之間原本約好了「同步報導的曝光時間」，誰知道《東亞日報》卻爭在18日晚間黃金時段打破了時間默契。翌日更是搶在警方記者會前，刊載了「李姓嫌犯」的身份背景、公布了官方還未對外明言的犯罪資料。

根據眾家媒體的跟進報導，目前被鎖定的「李姓嫌犯」，在1994年因性侵殺害自己20歲的妻妹，而遭判「無期徒刑」。自1995年起，該嫌至今皆服刑於南韓南部的釜山監獄，獄中表現穩定、不曾有過不良紀錄，是獄中分類的「一等受刑人」（分為四等，一等表現最佳）。

報導表示，在公布新的證據指控前，南韓檢警就曾審問過李姓嫌犯是否是華城連續殺人案的真兇，但李嫌卻堅決否認涉案——但不知是否刻意安排，獄方透露：19日清早，李嫌已從電視裡看到「華城殺人案找到真兇」的新聞報導，「他看新聞的時候就很冷靜，沒什麼情緒反應，獄方對他的精神狀態與心理評估也都一切『正常』。」

「原來找到真兇啦...。」另一方面，《殺人回憶》的警察主角原型，當年負責追緝兇手的退休警官何勝均，19日也接受《韓民族日報》的訪問，並提到他對於華城案的糾結遺憾。

「昨晚聽到華城案找到殺人主嫌的時候，我的內心其實是很痛苦的。」今年已經73歲的何勝均說，「10個案子，每一位受害者、每一個名字、每一個現場畫面、每一個關鍵證據...華城案的一切我全歷歷在目。如今真兇即將現身，但我卻沒有辦法突破法律追溯期的限制....我沒有辦法給真兇應有懲罰。對於那些死不瞑目的受害者們，我心裡只有滿滿地遺憾與抱歉。」

「我知道（李嫌）正因他案而被關在監獄裡——我打算走一趟監獄，當面會他一面。所有證人供詞與關鍵證據都深深烙在我的回憶裡，希望透過我這老骨頭的經驗與建議，能盡快協助這場懸案找到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