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背後／你魯蛇我贏家？中國泳將孫楊「禁藥疑雲」的抵制風波

【2019. 7. 24 中國／英國】

「你是魯蛇，我是贏家！」2019 世界游泳錦標賽的「抵制孫楊風波」持續延燒。在23日的男子200公尺自由式決賽上，孫楊以1分44秒93的成績摘金，不料奪下銅牌的英國選手史考特（Duncan Scott），卻因不滿孫楊的「禁藥疑雲」，在頒獎典禮上拒絕與他同台合照；離場時，孫楊也特意叫囂史考特，火藥味滿滿的場面再次引發場外輿論大戰。

在昨日的比賽中，原先第一名的立陶宛選手拉普塞斯，因違規喪失資格（提早移步的出發犯規），第二名的孫楊才在遞補之下順利摘金；銀牌及銅牌則分別為日本選手松元克央、以及並列第三的俄羅斯選手馬柳頓與史考特拿下。

「我站在麥克那一隊！（指霍頓）」史考特賽後接受《BBC》訪問時表示：「如果（孫楊）無法尊重體育，那我為什麼要尊重他？我想很多人——泳壇的所有人——都會力挺麥克。」在21日的400公尺自由式決賽中，澳洲選手霍頓（Mack Horton）因不滿身陷「禁藥疑雲」的孫楊參賽，而拒絕與其同台受獎；史考特則是今年世錦賽裡頭，第二位「抵制孫楊」的奪牌選手。

在接連遭受兩名選手「抵制」後，孫楊也終於忍不住開砲。藉著與其他獲獎選手握手的機會，隔空向站在遠處的史考特發出怒吼。散場時，原本走在前頭的孫楊，也特意回頭以英文向史考特叫囂：「You loser. I’m win. Yeah!」

火藥味十足的頒獎典禮現場，同時夾雜著對孫楊的噓聲與喝采聲，場外輿論也持續延燒。中國微博上湧現各種與孫楊有關的熱搜「#孫楊怒吼」「#孫楊回應斯科特」（史考特在中國的譯名）「#斯科特回應拒絕與孫楊合影」，幾乎一面倒地力挺「中國之光力抗西方黑手」的霸氣回應。

但另一方面，包含美國游泳名將莉莉．金（Lilly King）等眾多選手，卻選擇力挺史考特以及霍頓。金表示，早在霍頓先開第一槍時，選手村就已歡聲雷動；她更讚許史考特的「勇敢之舉」，「選手們開始為自己、為他們的價值信念挺身而出」。

金指出，讓眾多泳將不滿的是——早在2014年，孫楊已有服用禁藥的爭議案底（孫楊方自清為治療心悸「誤服」）；加上2018年「 孫楊暴力拒絕藥檢事件」持續延燒中，在爭議尚未釐清之前，孫楊的參賽這才讓眾選手難以信服。

所謂的「暴力拒絕藥檢事件」，是指孫楊在去年一次的賽外藥檢時，因質疑藥檢人員身分而拒絕受檢，其保鑣更以鐵鎚暴力毀壞樣本。儘管事後FINA以「藥檢人員證明文件準備不足」等程序問題，判定孫楊無違規，並准許參加世錦賽；但不滿判決與孫楊團隊使用暴力拒絕藥檢行為的「世界反運動禁藥機構」，（WADA）已上訴至國際體育仲裁法庭，將於9月開庭審理。

「美國反運動禁藥機構」（USADA）的執行長提加特（Travis Tygart）向《紐約時報》表示，運動員在藥檢過程中有所質疑、甚至發生衝突時有所聞；但過程若有問題，「我們通常會鼓勵聯繫官方人員表達疑慮」，「沒遇過採集樣本後，卻又被選手破壞的案例。」

事實上，頂級運動選手的使用禁藥，一直是近年國際體壇的巨大爭議。包含被抓包用藥、遭終身禁賽斷送生涯的美國明星車手阿姆斯壯（Lance Armstrong）、奧斯卡金獎紀錄片《伊卡洛斯》（Icarus）指控俄國官方隱瞞選手用藥等，都顯示了禁藥檢測的力有未逮。國際體育組織不夠透明公正的藥檢過程，更數度重創其公信力。

23日的風波過後，FINA對史考特以及霍頓兩人個別發出警告信，譴責兩人「不當的舉動，有違FINA章程規範」；此前，FINA也已對霍頓警告表示，「FINA尊重言論自由，但必須在合宜的情況下。」

根據FINA公開的4月份最新數據，孫楊與霍頓在「800公尺以上長距離游泳」項目，都已接受賽內檢測；史考特則在「200-400公尺中距離游泳」項目接受賽外檢測，三人其餘項目與進一步資訊未釋出。而FINA針對孫楊的「暴力抗檢」判決，倘若遭國際體育仲裁法庭推翻、判定違規，那麼孫楊很可能在2020年東京奧運前，面臨最高「終身禁賽」的處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