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烏克蘭發放「俄國身分證」：普丁給素人新總統的下馬威

【2019. 4. 25 烏克蘭／俄羅斯】

東烏克蘭發放「俄國身分證」：普丁給素人新總統的下馬威

是斯拉夫一家親？還是野心併吞二部曲？烏克蘭總統大選才結束3天，24日俄羅斯總統普丁突然宣布：即日起，俄國將以「人道援助」為考量，開放烏克蘭東部、目前正由親俄武裝控制的「頓巴斯地區」，加速申請「俄國身分證」。有意申請的東烏民眾，只要持有親俄政府註冊的身分證件，就能在3個月內取得俄國公民身分。普丁表示，這項決定是為了東烏民眾「行使自由遷移之基本人權」，並特別強調「這對烏克蘭絕無惡意」；但基輔方面，包括剛當選烏克蘭總統的「喜劇之王」澤倫斯基（Volodymyr Zelenskiy）卻大為光火，直稱莫斯科的行動「是併吞烏克蘭的野心展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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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許多英文外媒的敘述中，普丁的總統命令大多被下標為「俄國向東烏克蘭民眾發放『護照』」（《BBC》：Russia offers passports to people in eastern Ukraine territories），但這是因為俄國的民政制度中，並沒有名稱意義上的「身分證」（ID Card）——其使用的國民證件是「國內護照／國內通行證」（Internal Passport）——因此新聞字面敘述，才與我們慣用的語境有所落差。

「我們無意讓烏克蘭的新領導政權難看。」在頒布總統命令後，普丁如此發言：「俄國的決策，只是體諒那些住在『頓內次克人民共和國』與『盧干斯克人民共和國』（烏克蘭東部頓巴斯盆地內，由親俄武裝控制的在地政權）的人民，他們基本的公民權利被剝奪殆盡...就人道觀點來看，這是我們所不能坐視的。」

普丁表示，由於基輔當局遲遲不接受和平條件、並對東烏克蘭強硬封鎖，當前的東烏不僅物資匱乏、物流難進，就連一般百姓的移動自由都受到嚴重影響。因此為了緩解頓巴斯地區近趨「孤島」的「不人道狀態」，普丁才會動用總統職權「提供一般百姓解套方案」。

根據新頒布的命令，凡居住在「烏克蘭頓內次克、盧干斯克的一般民眾」，得先申請當地親俄政權的身分證明文件，再以此向駐地的單位申請「歸化俄籍」——申請程序一經提交，東烏民眾就得「享受『快速入籍』的簡便福利」，3個月內就可獲得俄羅斯的公民身份。

儘管俄國擴大開放東烏入籍的風聲，早已在頓巴斯地區討論多時，但24日普丁的突襲下令，仍讓烏克蘭中央政府極為憤怒——因為72小時之前烏克蘭才剛結束總統大選，以「素人民王」之姿高票當選的新任總統澤倫斯基，至今都還未收到莫斯科的外交賀電；相反地，新總統還未上任、甚至還不確定對俄政策的同時，普丁就搶先一步對東烏問題出了重手，羞辱新總統、對其下馬威施壓的態度，也讓基輔當局很是難堪。

《衛報》表示，在烏克蘭大選之後，俄羅斯政府也公開質疑「烏克蘭新任總統的正統性」，強調在東烏克蘭300萬多選民被剝奪選舉權的狀態下，「當選出來的總統，真的夠民主嗎？」3天後，卻又高調宣布「東烏國民歸化程序」——其快速猛進的行動讓歐美西方極為不安，並擔心普丁政權又打算「故技重施」在喬治亞共和國的往例。

自從2002年開始，普丁總統就開始向喬治亞共和國的親俄地區——阿布哈茲（Abkhazia）與南奧塞提亞（South Ossetia）——發放俄國身分證。之後隨著俄喬兩國的關係破裂，在2008年「俄羅斯－喬治亞五日戰爭」中，俄軍才會以「護僑」名義揮軍上陣，透過軍事勝利、將阿布哈茲與南奧塞提亞納入「俄治」的勢力範圍。

在南奧塞提亞之後，俄國又在2014年佔領、並併吞了克里米亞。與烏克蘭之間的新仇舊恨，因此也讓普丁這回的「歸化命令」，格外敏感而高度富有政治涵義。

在普丁宣布「歸化好意」之後，剛當選但還沒就職的澤倫斯基、與仍在位但即將下台的現任總統波羅申科（Petro Poroshenko），都即刻發出強烈譴責，除了公開指控「俄國正在侵略烏克蘭主權完整性」之外，也呼籲東烏民眾「切莫中了普丁的計」。

與此同時，美國駐烏克蘭大使館與歐盟當局，也都先後對俄方政策表達了「高度憂慮」；但略顯尷尬的是，在去年年底，匈牙利外交部也曾對烏匈主權爭議區——外喀爾巴阡州（Zakarpattia Oblast，過去曾屬奧匈帝國，後來成為捷克斯洛伐克的一部分、然後又被納粹佔領，後來被蘇聯劃給烏克蘭，至今歷史主權仍有爭議）——發放歸化護照，並一度引發兩國的外交緊張。

烏克蘭當前的法律，並不承認雙重國籍；在2014年頓巴斯戰爭開打之後，烏克蘭國會也一度考慮要採取反制手段、用刑法懲罰雙重國籍者。但由於歷史因素的關係，許多烏克蘭的達官顯要社會菁英都具有雙重、甚至多重國籍，因此相關的罰則推行至今仍停滯不前且充滿爭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