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哥「天網教室」？中國推廣的中小學「智能校服」實驗

【2018.12.22 中國】

老大哥「天網教室」？中國推廣的中小學「智能校服」實驗

怪獸家長有福了？隨著「智慧穿戴裝置」近幾年的高速發展，科技對社會的鑲嵌也越來越深，像是在中國的中小學校，過去一年來就積極推動著所謂「智能校服」的師生管理計畫。所謂的「智能校服」，指的是在學生制服裡植入晶片，並配合校園物聯網，讓家長、導師得以全天候追蹤學生的動態定位、學習表現、甚至生理狀況的大規模實驗。根據中國官媒宣傳，智能校服上路後，目前主要在貴州、廣西一帶的校園流行，過去一年的採用成長數已達數千學童之譜；但之中所涉及的人身監控，以及科技所影響的師生與家庭關係，卻連中國官媒也都「感到憂慮」。

這波引起國際媒體關注的中國「智能校服」實驗，主要是在中國西南的貴州省、廣西省使用。整套系統是由貴州省當地的貴州冠宇科技所生產，其主要的設備包括晶片校服、校門人臉辨識系統、課堂紅外線感測設備、以及家長／師長的雲端後台即時監控App所組成。

《法新社》報導，這套智能校服系統自2017年商轉上路以來，目前使用範圍已包括黔桂兩省，約有數十座中小學校、上千名學童採用這套專利設備，而各種「數據化」、「即時化」、「雲端化」的整合資料，據稱也頗受校方與家長使用者的「好評」。

根據生產商的說明：智能校服的基礎，是兩片植入於制服衣領的追蹤晶片（無需外接充電，可水洗燙熨）。在註冊與領取校服時，校方就會將學生的人臉資料、生理特徵輸入晶片，並連動「學生管理App」——之後，學生每天上學、課堂點名，身上的晶片就會與校園物聯網連動，學生的到課時間、課堂表現、隨堂測驗成績，也都會直接上傳網路，並透過App即時推播給家長「參考」。

雖然在過去，這類用於課堂點名、出勤追蹤的電子制服並不少見，許多職業球隊也會使用「智慧球衣」、「智慧球鞋」來管理球員的生理訓練以場上表現，其應用概念也非中國廠商所發明；但在貴州的校園實驗中，服務廠商與合作校園卻將「學童管理」的界限推到了極致。

例如說：智慧制服除了結合人臉辨識系統，以阻絕校服被非學童本人所穿上，校方也表示：「在必要時刻——例如學生曠課、逃學、或在不正常時刻未經通報離開校區範圍時——晶片將自動發出訊號，協助校方與家長定位學生在校外的切確位置。」

然而將控管之手延伸到校園之外，這是否過於擴張學校的「管教權限」，甚至有侵犯隱私權的危險性？相關爭議，就連一向強硬的中國官媒《環球時報》也發出了疑慮。「在大部分狀況下，學校不會『主動追蹤』學生的校外行蹤，只有學生失蹤、逃課時，我們才會使用制服功能協助定位。」一名貴州使用校的校長如此表示。

此外，智能校服後續的升級功能，還包括課堂專注度監控、導師語音與震動警告（「校服偵測到學生打瞌睡時，會自動響起警報」）；同時，智慧校服結合人臉辨識，也讓受實驗校園得以成為「零現金流區域」——生產商表示，在中小學生的青春期、叛逆期階段，像是炫富、勒索、偷竊...等因「金錢」而起的人際糾紛，往往是校園霸凌與犯罪事件的大宗來源，因此智能校服的推動也能實現「校園無現金流」的願景。

「學生在學校吃飯、購買學習生活用品等方面的消費，完全無需現金，一套智能校服就通通搞定。父母還可通過手機實現後台管控，比如設定每次消費限額，杜絕孩子過度消費；查看孩子在學校每天每次吃了什麼樣的餐、買了多少錢的學習用品，培養孩子良好的消費觀念；給帳戶餘額充值等等。」生產商認為，只要導師與家長能更直接的管控間接金流，就能有效封堵因金錢而起的「校園暴力」。

不過除了學校與家長有權閱覽學生資料外，各種晶片的數據，也都會直接上傳到生產貴州冠宇科技的雲端伺服器。但這些未成年者的行動、消費、甚至是生活資訊都成為實時監控，且附帶臉孔與生理特徵的「數據資料」後，誰能持有、並應用這些大數據資訊？也成為這套先進服務系統未明確交代的「隱藏功能」。

《BBC》報導，雖然智能校服的普及性目前僅限於西南兩省，但考慮到中國家長對於基礎教育的投資與關注日深，近年來各地又屢屢爆發重大校園安全事件，因此「即時監控」與「數據管理」的效率詞彙，很可能讓這套學生管控系統，很快地普及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