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namaPapers：巴拿馬報紙上的巴拿馬文件

#PanamaPapers：巴拿馬報紙如何報導巴拿馬文件？

巴拿馬文件在全球鬧得喧騰，包括俄羅斯總統普丁、英國首相卡麥隆、中共的習近平、薄熙來...等，各種明暗財富也都一一在國際調查記者聯盟（ICIJ）的報導鏡頭下一一曝光，「巴拿馬」一名，亦隨著「巴拿馬文件」而壟斷了過去一周國際媒體的報導頭條。

但當全世界的新聞都在追逐巴拿馬文件的同時，身在暴風圈中心的巴拿馬媒體，又是如何看待這場「虛擬」於眼皮底下的大事件呢？

相較於各大國際型媒體，巴拿馬傳媒的曝光度相對較低。在巴國境內，處理這次文件風暴的主要媒體或可分為三大家：發行量最大的《世紀報》（El Siglo）、發行歷史最悠久的《巴拿馬星報》（La Estrella de Panama）、以及唯一家直接參與ICIJ調查聯盟的巴拿馬紙媒《新聞報》（La Prensa）。三家媒體各有取捨，頭版的角度亦不盡相同。

以小報形式擄獲巴拿馬國內最多讀者青睞的《世紀報》，在4月4日（消息曝光）後，也在頭版頭條以一句相當吸睛、又誇張的粗口標題作為開場——

《世紀報》以巴拿馬文件案的「被洩密苦主」——Mossack Fonseca的共同創辦人，拉蒙．方賽卡（Ramon Fonseca Mora）為底圖，配上誇張的「挫賽啦！」為主標，不無幸災樂禍地呈現了巴拿馬文件風暴中，驚慌失措的當事人，以及一幫密帳曝光的國際名人（普丁、梅西，和已經身亡的前利比亞獨裁者格達費）。

不過《世紀報》對於巴拿馬文件的興趣僅維持了一天，從5號開始，其關注焦點又在拉回國內，皆連三天的頭版都是以血肉模糊的殺警刑案作為頭條：近一個月來，巴拿馬各地陸續發生了多起針對警察的謀殺事件，而在巴拿馬文件驚爆全球的同時，巴國西部的奇里基省聖羅倫佐市，則有數名槍手在光天化日之下，朝一名地方警官的私家座車掃射，該名警官與同行友人身中30多槍當場死亡。這起重大的刑事案件震撼巴國，但行兇者的動機與身份至今依舊模糊不清。

而《世紀報》的大報母公司——成立於1849年，也是當前巴拿馬最「資深」的媒體——《巴拿馬星報》，報導態度就相對「平靜」。其4月4日的頭版標題則是：

《巴拿馬星報》隨後三天都以巴拿馬官方的「滅火回應」作為頭版頭，先是5日刊出了巴拿馬總統瓦雷拉（Juan Carlos Valera）的呼籲：「出問題的是這一家顧問公司（Mossack Fonseca），而不是這一整個國家。」

隨著巴拿馬文件的轟動，來自各國的「震怒表態」亦讓巴拿馬政府備感頭痛，甚至「不解」。風暴爆發後，法國政府率先於各國向巴拿馬發難，指責巴拿馬當局並未履行雙邊的稅務協定，從巴拿馬文件中，亦「證實了」巴國未能向法國政府提供足夠的資料，因此揚言要對巴拿馬發起懲罰回應。為此，周三的《巴拿馬星報》亦刊出巴國政府的官方回應為頭條，明確表明：「巴拿馬不是逃稅天堂」，各國更不應將「巴拿馬文件」斷章取義為針對「巴拿馬」的指控。

巴國表示，自2016年開始，當局已收到來自各國的32份稅務調查申請，而巴拿馬當局亦迅速、透明地回應了其中30份請求。官方不無強硬地表示：「每個國家都有各自的主權，可以決定各自的稅法、稅務要如何執行。」巴國政府三分之二的財政收入來自於徵稅，對於各國金融機構的審查也都積極回應，假若法國或其他國家要以此為由對巴拿馬施壓，巴國也將果斷反擊（例如說限制法國企業競標政府合約、或者其他貿易制裁）。

但巴國的強硬態度先盛後衰，在官方「不惜反擊」的消息從《巴拿馬星報》刊出的同時，巴拿馬的駐外使節團也已展開外交動員，積極與國內金融大戶——OECD各國政府協調磋商。最終，更於4月7日正式由巴拿馬總統宣布「將邀請國際聯合調查」，全面檢視、解決巴國的稅務與金融體系的結構性「漏洞」，以避免「逃稅天堂」的不法爭議再度發生。

另一方面，作為這次與ICIJ協作調查，唯一一家巴拿馬紙媒，長期站在當局批判面的《新聞報》也沒有在這次的風暴缺席。在4月4日所出版的日報頭條中，《新聞報》則將各國涉入的達官顯要一字排開（梅西、冰島總理、烏克蘭總統、方塞卡本人、普丁、卡麥隆），但頭版標題卻回顧國內：

《新聞報》報導，在巴拿馬文件爆發的同時，巴西司法當局即發函給巴拿馬政府，要求其配合聯合搜索。巴西司法單位長期懷疑，目前執政的羅賽芙總統與其工人黨盟友，或許經由Mossack Fonseca的服務境外洗錢、漂白來自於巴西石油公司的賄款，因此才透過司法互助要求巴拿馬政府聯手查緝；然而在初步的文件判讀中，目前尚未聽聞有工人黨黨人涉入海外密帳，反倒是反對黨數名大老因文件案爆發而一一中槍。

隨後《新聞報》的調查重點，雖也持續鎖定在巴拿馬文件，但4月5日的頭版則以各國發起調查為題、6日則是巴國政府對法國方面強硬的稅務「震怒」姿態的回應、7日則是以總統瓦雷拉與45名各國代表會晤後，承諾國際「共同改革巴拿馬稅務體制」的表態。對於巴拿馬文件風暴的在地調查，並未有更突破性或調查性的頭版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