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醫療黑色警戒搶快？英國預備「全國第3劑混打實驗」

2021/08/02 轉角24小時

【2021. 8. 2 英國】

與醫療黑色警戒搶快？英國預備「全國第3劑混打實驗」

「英國準備在接種政策上，一口氣進行四種『國家試驗』？」成年國民疫苗覆蓋率已達88.6%的英國，目前正以全球最積極的節奏全面解封，但由於Delta變種病毒株的本地肆虐，秋冬感染高峰期更倒數進逼，因此英國政府也正進最後盤算——根據與強生內閣關係密切的保守派大報《每日電訊報》的獨家內線：英國衛生部目前希望能從9月開始發動多重緊急實驗方案，包括「緊急開放50歲以上成年國民施打『第3劑疫苗』」，並同步開放「第3劑疫苗的『混打方案』」。

報導表示，雖然當前的「第3劑混打組合」還在各種測試，但英國衛生部最有可能使用貨量來源最穩定、且與前兩劑AZ主力有所差異的mRNA疫苗輝瑞－BNT與莫德納。預期施打對象是全英50歲以上民眾，以及所有的免疫系統高風險者，一共多達3,200萬人，這也接近全英總人口的50%。

強生的政策命令最快會在9月6日正式上路，這也將讓英國成為繼以色列之後，全世界第二個開放「第3劑疫苗補強施打」的國家——然而英國政府之所以大舉行動，其實是為了預防英國每年冬季必出現的「黑色警戒」醫療量能崩潰危機，但其考量是什麼？又能造成怎樣的風險？

▌前情提要：〈超速疫苗國2.0？以色列攔截輝瑞交貨的「第3劑疫苗戰略」〉

截至8月1日為止，英國全境的成年人疫苗接種率（風險衡量下，英國暫不開放18歲以下接種疫苗），已達88.6%人口打過一劑疫苗，72.5%完成兩劑施打；但由於Delta變種病毒株自6月份開始的不列顛大流行，英國每日新增確診人數仍達2萬5,000人以上，過去7天的病歿數也達每日平均75死。

雖然新增染疫數字的提升，連帶拉高了死亡數與重症數的絕對數字，但相較於前幾波「海嘯式疫情」的狀況，醫療現場的負擔比例卻相對較輕，因此英國政府對於當前疫況的認知也是頗為樂觀，除了境內全面解封之外，也正嘗試逐步開放國門迎接已經施打疫苗的國際觀光客。然而在「回歸常態」的期待情緒下，英國醫療單位卻仍暗雲密佈、對於防疫前景有所擔憂。

英國醫療單位的擔憂，主要來自於「季節的變動」，因為在醫療需求相對寬鬆的盛夏時節，英國本土Delta疫情數就難以壓制，如果後續再出現「下一世代的病毒變種」配上每年秋冬例行的「醫療黑色警報」，好不容易撐過多波災難的英國醫療體系，恐又要再陷災難。

所謂的「冬季醫療黑色警報」，是英國每年12月前後開始，因流感、冬季慢性病與事故量加倍驟發，搭配各級公醫門診因耶誕新年假期而嚴重人力不足的混合式受迫狀況。在過去，每年的冬季警報都會出現大規模手術延遲，以及大量患者被迫在急診室外「等死」的悲慘故事。因此英國歷來的各種醫療對策——包括去年夏天引爆政治危機的「COVID-19群體免疫對策」——都是以提前洩壓，避免醫療系統在冬天「徹底崩潰」為最重要的方向。

在當前的Delta疫情狀況裡，讓英國衛生部不安的考量主要有三：（1）英國政府不確定開放後的社會，能有多少防護力能抵抗下一波變種攻擊；（2）英國30歲以下的年輕族群，疫苗接種意願不僅偏低，而且正在快速喪失緊張感，正明顯導致續性的施打浪費與效率降低；（3）目前尚不確定疫苗保護力隨時間衰退的速率，但必須避免1月份開始接種的高風險族群，再度陷入冬季疫情海嘯的不確定風險。

「雖然兩劑AZ疫苗的完整保護力，在面對Delta時，仍有90%以上的『重症保護力』...」英格蘭公共衛生局表示：「...但對於高風險族群而言，我們仍得考慮各種手段，以保護它們免於冬季警報與下一波變種病毒的威脅。」

《每日電訊報》表示：英國衛生部當前的新策略規劃，主要分成四大項：（1）開放50歲以上接種第3劑疫苗；（2）當前預設第3劑疫苗為「AZ以外」的混打搭配；（3）施打單位將從醫院診所設置的大型疫苗接種站，改為各地的「社區藥房」接手；（4）規畫兩手接種方案，在施打第3劑COVID疫苗時，一口氣同時施打流感疫苗。

之中，除了可能的第3劑與混打規畫外，確定將要實現的是以「社區藥局」替代醫院與大型醫療中心，交棒作為英國疫苗接種主力的策略。

「為了迎接冬季的到來，我們必須把基層醫師、護理師通通調回醫療第一線！疫苗的施打任務，自此之後或將交給社區藥房負責施打——這一方可解放醫療人力，二方面也比較有彈性。」

《每日電訊報》表示，為了與冬天搶快，英國政府打算從9月開始開放50歲以上國民施打第３劑疫苗，此一開放程度遠較以色列（世界第一個開放第３劑施打的國家）的60歲以上門檻為低，但其背後的考量主因可能是因為：（１）以色列沒有像英國一樣明顯的冬季醫療壓力；（２）以色列是３劑全輝瑞，但英國是以AZ為主；（３）英國的國民疫苗接種意願正在劇烈下降，為了避免浪費、國民不願配合第３劑接種，一口氣放寬年齡限制，或是避免拖延與浪費的最合理方法。

國民逐漸失去防疫緊張感的情形，也反映英國越拚越慢的青年族群接種狀況——根據《衛報》在8月1日所取得的衛生局內部信件，光是年輕族群施打爽約、取消與接種意願偏低的狀況，已讓英格蘭全區接種單位頭痛於「過量的殘劑浪費」，如果施打壁壘無法有效化解，未來兩周內恐將讓「至少14萬劑莫德納疫苗」憑空報廢。

基層抱怨認為，大量疫苗殘劑的浪費，一方面是年輕族群的消極接種意願，另一方面則是防疫指揮中心8~12周的兩劑接種間隔對策。此一間隔區間，一開始是為了擴大疫苗覆蓋率，但後來卻因研究報告指出「超過12周後在施打mRNA疫苗第二劑」的防護效率更佳。但多重原因聚合在夏季醫療前線，卻往往造成該打疫苗的人不出現，想打疫苗的人卻尚沒資格接種的落差與無端浪費結果。

不過在第一個開放第3劑施打的以色列，其國內大報《國土報》也提醒表示：雖然以輝瑞為首的疫苗藥廠正積極遊說世界各國「補打第３劑」，但當前尚沒有明確研究能確認第３劑接種能加強多少的防護效力。與此同時，輝瑞與各國的緊急授權法令，多只針對「兩劑疫苗」來作免責豁免，是否有必要在此刻直衝追加施打？追加施打、混打與追加後混打的副作用責任要怎麼處理？就連英國方面也都還在最後的討論與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