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更換國防部長人選？「黑人上將」歷史性提名的陣前換將大錯愕

2020/12/08 轉角24小時

待位中的美國準總統當選人拜登，7日晚間傳已作出重大人事決策，擬提名退役不久的陸軍... — 待位中的美國準總統當選人拜登，7日晚間傳已作出重大人事決策，擬提名退役不久的陸軍四星上將——洛伊德．奧斯丁（Lloyd Austin）——擔任美國史上第一個「黑人國防部長」。圖／法新社

【2020. 12. 8 美國】

拜登更換國防部長人選？「黑人上將」歷史性提名的陣前換將大錯愕

「目前尚不清楚他的『中國戰略』...」待位中的美國準總統當選人拜登，7日晚間傳已作出重大人事決策，擬提名退役不久的陸軍四星上將——洛伊德．奧斯丁（Lloyd Austin）——擔任美國史上第一個「黑人國防部長」。現年67歲的奧斯丁，曾擔任美國陸軍副參謀長與中央司令部司令，任內曾第一線帶兵參與「美國反恐戰爭」，是經伊拉克戰爭、阿富汗戰爭與敘利亞戰爭歷練的統御派戰將。奧斯丁是少數真正有帶兵實力、又能打破「種族天花板」的高階將官，在軍中也以沉默、心思縝密...喜怒不形於色聞名，是罕見卻穩健的「寡言將軍」。然而2016年才退役的奧斯丁，卻再一次打破了美國「文官領軍」的政治默契；同時外界也完全無從判斷這名中東經驗豐富的上將，對暴增中的「中國威脅」究竟怎麼盤算？

在奧斯丁之前，拜登團隊曾不斷放出風聲、準備提名民主黨著名的「對中鷹派」弗勞諾（Michèle Flournoy），擔任美國史上的第一個「女性國防部長」——現年59歲的弗勞諾是歐巴馬政府內的國防部高階文官，在今年6月份她曾發表期刊論文，呼籲美軍應全力強化在西太平洋的「對中震懾力」，甚至主張「美軍應具備在『72小時內全殲中國海軍』的絕對威嚇力」。

弗勞諾是拜登組建的內閣團隊裡，對中國態度最為強硬的熱門提名人選。直到奧斯丁「陣前換將」逆轉消息傳出前的2個小時，民主黨國會黨團都還在高調護航弗勞諾的任命程序，華府政壇上下也多視弗勞諾為「準國防部長」，沒想到拜登檯面下早已砍掉重練，並在令人意外地對外放出了「奧斯丁才是準國防部長人選」的消息。

奧斯丁是少數真正有帶兵實力、又能打破「種族天花板」的高階將官，在軍中也以沉默、心... — 奧斯丁是少數真正有帶兵實力、又能打破「種族天花板」的高階將官，在軍中也以沉默、心思縝密...喜怒不形於色聞名，是罕見卻穩健的「寡言將軍」。圖／美聯社

在奧斯丁之前，拜登團隊曾不斷放出風聲、準備提名民主黨著名的「對中鷹派」弗勞諾（M... — 在奧斯丁之前，拜登團隊曾不斷放出風聲、準備提名民主黨著名的「對中鷹派」弗勞諾（Michèle Flournoy，圖左），擔任美國史上的第一個「女性國防部長」。圖／美聯社

67歲的奧斯丁，來自於阿拉巴馬州，是畢業於西點軍校的步兵官。在陸軍服役41年期間，最著名的戰功都來自於中東戰場，是帶兵出征阿富汗、伊拉克與敘利亞的一線戰將。

儘管在國內的聲望，並不如「瘋狗」馬提斯（Jim Mattis，川普首任國防部長）、「戰爭機器」麥克里斯特爾（Stanley McChrystal）、凱利（John Kelly）、甚至是因桃色醜聞而晚節不保的裴卓斯（David Petraeus）；但在軍中，奧斯丁的心思細膩與「沉默是金」，卻讓他成為了中央領導骨幹的一代將才，特別是領導中央司令部期間，包括一線帶兵、組織後勤、盟軍合作、部會政治，奧斯丁皆以「在有限資源裡...同步指揮調度中東各大主要戰場」的縝密耐心而極受肯定。

雖然非裔將士的組成比例，大約佔美軍現役部隊的4分之1；但95%的高階軍官仍以「白男長官」為壓倒性多數。因此包括奧斯丁在內，黑人上將都非常少見——比較知名的代表人物，大概就是兩次波灣戰爭中的明星科林．鮑威爾上將（Colin Powell）。

但鮑威爾帶兵的前線戰功並不突出，再加上其人喜好針砭時政、戰略與外交，因此外界多評價他為「政治將軍」，與苦幹實幹型的奧斯丁，並不能一概而論。

率先發出獨家消息並獲各大媒體佐證跟進的《Politico》表示：雖然華府輿情持續以為弗勞諾已獲拜登欽點，但在過去一個多星期內，事情卻有了微妙變化，因此拜登團隊才會再就「國防部長提名人選」繼續面試——但在最後清單裡，原本的熱門弗勞諾卻意外落隊，反而由歐巴馬政府的前國土安全部長傑．強生（Jeh Johnson）與最終被認可的奧斯丁，獲選進入最後遴選階段。

然而相關的人事變動，卻被拜登團隊高度保密，在加上當前美國正逢感恩節－耶誕節－新年的長假季節，因此直到《Politico》曝光消息之前，華府上下與媒體新聞都沒人認知到：

「72小時內要全殲中國海軍的弗勞諾...原來已不再是拜登的國防部長人選。」

《華盛頓郵報》表示：在奧斯丁之前，拜登本人原本更屬意共事私交更篤、國安與政治經驗豐富的強生入主五角大廈。但在實際面試與幕僚私量後，拜登團隊卻判斷：「傑．強生的『歐巴馬舊政府包袱』過重...在國土安全部任內，又曾下擴大建設美墨邊境的『偷渡客集中營』，因此就黨內政治與自由派風評中，強生只會讓拜登內閣陷入失分危機。」

於是，在各方考量中，拜登才會決定撤換熱門，改邀請甫退伍4年的上將奧斯丁「重返五角大廈」。

原本的熱門弗勞諾卻意外落隊，反而由歐巴馬政府的前國土安全部長傑．強生（Jeh J... — 原本的熱門弗勞諾卻意外落隊，反而由歐巴馬政府的前國土安全部長傑．強生（Jeh Johnson）與最終被認可的奧斯丁（圖右），獲選進入最後遴選階段。圖／美聯社

現年59歲的弗勞諾是歐巴馬政府內的國防部高階文官，在今年6月份她曾發表期刊論文，... — 現年59歲的弗勞諾是歐巴馬政府內的國防部高階文官，在今年6月份她曾發表期刊論文，呼籲美軍應全力強化在西太平洋的「對中震懾力」，甚至主張「美軍應具備在『72小時內全殲中國海軍』的絕對威嚇力」。圖為美國海軍CVN-76雷根號航空母艦。圖／美國海軍

當前的美國新聞中，並沒有提到弗勞諾最終落選的政治原因。但大多數的猜測，多認為弗勞諾與拜登另一戰略親信——已獲拜登欽點，將被提名為待位國務卿的布林肯（Antony Blinken）——有關。部份反對者認為，布林肯與弗勞諾在歐巴馬卸任後，先後合作入主民間顧問公司，但兩人涉足的軍工業投資與合作計畫，卻存在著利益迴避的爭議。因此在正面效應上，戰略藍圖明確，但對內聲望恐怕難以重整五角大廈指揮鏈的弗勞諾，或也才輸掉了提名。

像是《華爾街日報》就認為：心思細膩、沉默穩健、軍中威望高但不震主的奧斯丁，在幾次中東戰爭的歷練中，就已證明了「他優秀的組織調度能力與領導實力」。對內，奧斯丁有機會重整在「川普宣稱派兵鎮壓BLM」風波之後，陷入嚴重政治與士氣危機的美國三軍領導典範；對外，奧斯丁低調內斂的個性，也能重新修好與歐亞盟軍的互動默契，再加上他作為「黑人上將」的認同特質，亦也能有效爭取國會自由與保守派與政治支持。

但與全球戰略謀算清楚、且更重視海空軍等跨洲武力投資的弗勞諾相比，陸軍前線出來的奧斯丁雖然戰功彪炳，但過往歷練卻高度集中在中東地區與北約合作。因此《華爾街日報》的分析也特別強調：

「奧斯丁的戰略真的太過沉默...因此外界都還無法判斷他對於俄羅斯與中國的威脅性，究竟抱持著怎樣的立場佈局。」

沉默穩健、軍中威望高但不震主的奧斯丁，在幾次中東戰爭的歷練中，就已證明了「他優秀... — 沉默穩健、軍中威望高但不震主的奧斯丁，在幾次中東戰爭的歷練中，就已證明了「他優秀的組織調度能力與領導實力」。圖為2011年時任副總統的拜登會見奧斯丁。圖／路透社

除了對中俄的戰略邏輯沒有弗勞諾來的「公開清晰」，奧斯丁才退伍4年的「軍系背景問題」，也引發了自由派對於美國「文人領軍」傳統再次被打破的政治焦慮。

為避免軍人干政或作大的威脅性，五角大廈傳統上會由「文官」擔任國防部長；有軍人背景身份的候選提名人，必須在「退伍7年後」才能接受總統提名，否則就要特別請求國會參議院的聽證認可，以「破例個案形式」才能過關——符合此一特殊破例者，歷史上唯有打贏二次世界大戰後退役的馬歇爾上將（George Marshall），以及受川普提名、但之後因中東戰略問題與總統決裂而被驅逐的「瘋狗」馬提斯。

雖然馬歇爾與馬提斯皆是潔身自愛、軍政評價與民間聲望都很高的「將軍部長」，但在2020年「選前BLM風暴」所燒起的「國內用兵」爭議中，美國政壇對於軍隊忠誠度、用兵憲政問題卻存在高度疑慮與爭辯。特別是拜登作為「川普對手」的立場而言，有沒必要跟著川普破例提名軍人部長？此一敏感時刻再次打破「文人領軍」的默契，又是否有其必須硬幹的必要性？

部分批評者也懷疑，拜登臨陣換掉了「對中國強硬」的弗勞諾，該不是會為了擴大安撫中國？甚至重返過往的姑息政策？但就往例來看，軍系出身的國安成員，在美國政壇內大多會採取更為鷹派積極的對外政策。

唯有望成為「美國史上第一個黑人國防部長」的奧斯丁，其任內的期待的建軍與戰略計畫，究竟又是什麼模樣？除了沉默是金的領導招牌之外，預計拜登最快將會在本周五對外宣布對奧斯丁的國防提名，屆時各種的戰略表態與政治提問，勢必也將會是奧斯丁從軍41年來的最艱困試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