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2. 27 美國】

美國疑爆「社區感染」：川普派副總統當「防疫總指揮」的自爆與升級

「就算染病你也大概不會死，所以勿驚慌！」美國疾病管制中心26日晚間證實，美國本土可能已經出現了「社區感染病例」，一名居於加州北部，無近期海外旅遊史也無接觸史的美國民眾，周三已確診感染新型冠狀病毒。與此同時，美國總統川普為了穩定民心、統整防疫，26日晚間也在白宮召開疫情記者會，並指定副總統彭斯擔當「防疫指揮官」——誰知彭斯的任命卻刺激了美國輿論的恐慌與爭議——因為過去幾周來，美國疾管中心與白宮就曾多次因「防疫政策」而針鋒相對；彭斯本人更曾多次因宗教與個人道德因素，無視醫療專業建議而引爆HIV病例暴增等公衛災難。因此政壇輿論才高度質疑：副總統親自坐鎮，究竟是「防疫自爆」？還是「防疫升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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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疾管中心表示，截至美東時間26日深夜為止，全美的武漢肺炎確診通報，累積病例共有60人。其中17人曾有亞洲或中國疫區接觸史，另外42例則來自於「鑽石公主號」；但剩下1人——同時也是美國境內26日最新確診的「第60號患者」——卻毫無上述經歷，目前判斷是美國境內的第一起「本土人傳人」病例，並有高度風險代表美國已經出現了「社區感染」。

根據疾管中心的通報資料，「第60號患者」一切資料不詳，無論是性別、年齡、發病症狀、居住區域與接觸範圍，全都沒有公布；僅知道患者居住在加州北區，出現了上呼吸道症狀，「要不是接診的地方診所『警覺性高』、聰明地自主通報，疾管中心根本不可能即時控管這名確診病例。」

然而在疾管中心持續調查的同時，加州衛生部的官員卻私下向《華盛頓郵報》洩露資料，指第60號患者就是北加州「索拉諾郡」（Solano County）的住民，「但索拉諾郡卻正好是充作為歸國患者隔離中心的美軍『特拉維斯空軍基地』（Travis AFB）所在地！」

《華盛頓郵報》強調，特拉維斯基地就是美國武漢與「鑽石公主號」撤僑專機降落美國本土的第一站，也是數百名撤僑公民歸國後的「14天臨時隔離中心」。雖然基地接應過數十名感染患者，但大多數的撤僑公民都已結束隔離、自行離去。

然而《華郵》的爆料暗示卻也有些武斷。因為索拉諾郡畢竟佔地廣大（約同於新北市面積）；當前也沒有任何公開資訊足以證實「患者社區」與「隔離基地」，有過任何中介接觸或地緣關係。再加上過去一個月來，加州華埠曾多次憤怒抗議「疫區撤僑專機」在民用機場降落隔離，因此報導中的爆料與指涉，也意外引發了不安與質疑。

「如果（第60號患者）確實被證明是社區感染病例，那麼醫界長期以來的擔憂與懷疑就將成真。」約翰霍普金斯醫療安全中心的資深傳染病學家努佐（Jennifer Nuzzo）表示：「這代表美國本土的感染患者可能多於我們想像，病毒早已滲透入境而不被察覺...鑑此，更大規模的疾病檢測與監控將有其必要，我們必須先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已被感染？才能確定後續公衛的因應對策。」

另一方面，在疾管中心確認「第60號患者」的同時。才剛從印度返國的美國總統川普（Donald Trump），26日晚間也在白宮召開「防疫記者會」，高調發言呼籲「國人切莫恐慌過頭」。

「新型冠狀病毒對美國民眾的健康威脅，依舊非常低。政府已經準備好了萬全的應對策略，並將採取一切手段阻止疫情流行...假如疫情當真會在本土大流行的話。」川普說：「沒必要恐慌啦...疫情總是會結束的！」

雖然武漢肺炎在南韓、日本、義大利、中東與歐陸各地的紛傳疫情，已讓美國本土也逐漸感到壓力；過去一周內，華爾街股價更因此暴跌。但記者會上的川普仍強調：疫情大概只是短期現象，美國的經濟體質不會被病毒影響，並將本周的美股慘綠，怪罪給「民主黨與自由派媒體在散播市場恐慌...美股暴跌，可能和桑德斯（Bernie Sanders）初選選情大好還比較相關。」

除此之外，川普在白宮記者會上，也公開指派美國副總統彭斯（Mike Pence），擔任新型冠狀病毒的「防疫總指揮」。川普表示，彭斯的職責將是居中協調、指揮華府各部會防疫。但相關消息一出，卻引發了媒體與社會輿論的激烈爭辯與反彈。

「彭斯主導防疫？上帝是否真心打算滅絕美國人？」在社群網路上，#彭斯（#Pence）的名字，一時成為全球的熱搜關鍵字第一名。在正反交鋒中，支持派的意見主張由副總統坐鎮防疫，顯示白宮對於疫情的謹慎與重視，對於協調各部會的合作，也有穩定軍心、加快中央溝通效率的實質幫助。再加上當前的華府態度，已確認是要「謹慎防疫避免恐慌」，因此比起由川普本人出面，選擇彭斯大概也是「合理升級防疫的唯一解」

但反對派的意見，卻是排山倒海而來——之中最主要的不安與恐慌，都來自於「彭斯不尊重醫療／公衛專業」的爭議前例。

自由派的網路媒體《VOX》就表示，彭斯在共和黨中本來就是「保守派中的保守派」，過去從政層也曾多次因「個人信仰與道德觀點」，多次發出違反公衛常識與專業建議的爭議言行。像是2000年時任眾議員的彭斯，就曾公開撰文「反對媒體與政壇對『菸商』的歇斯底里」，並稱「三分之二的抽菸者『沒有』死於菸害相關疾病；十分之九的抽菸者『沒有』得到肺癌...因此『抽菸不容易害死你』，故得證！」

此外，彭斯在擔任印第安納州州長期間，也曾因為信仰與「道德原則」問題，導致關閉印州的愛滋病檢測機構，並因此拒絕公衛專家的疏導建議，不願在地方衛生中心配及「免費針頭」，「以免造成『政府鼓勵施打毒品』的不當聯想」。

但此一政策，卻造成2015年初印第安那州的HIV疫情通報大爆炸，「政府不給替換針頭，只會逼使藥物成癮者交患使用...最後才造成印州史上最大HIV感染潮的災難性結果。」最終導致的健康風險與醫療成本，至今都仍是彭斯政治生涯的最大汙點。

除了彭斯過往「常態性無視醫療專業」外，當前美國的防疫狀況，也確實存在著許多「政治與專業」的激烈衝突——像是2月中旬的鑽石公主號撤僑包機事件，就曾引爆疾管中心與美國國務院、國防部的「正面翻臉」。

美國在2月17日的鑽石公主號撤僑行動中，原本的方針是「提前檢疫」，只有無症狀且檢驗陰性的美籍公民，才能搭上返美的撤僑包機；但在撤僑的328名美國公民裡，感到東京羽田機場的美國隨機防疫人員，卻一直到撤僑公民登機前，才知道328人裡有14人「確診陽性」。

根據《華盛頓郵報》的報導，當時美國疾管中心強硬地要求「應該維持防疫標準」，應拒絕這14人登機、直接改送日本當地的隔離醫院；但國務院與駐日大使館方面，卻強調在政治與外交層面上，把發病的高齡公民丟在機場，將會帶來極其嚴重的社會抨擊與政治危機，「在滂沱大雨的外國冬夜中，你要把發燒的老奶奶丟在日本的機場，不幫她回家還要讓她被關進外國人的醫院？你們知道這在媒體上會被報得多難聽嗎？」

相關消息表示，當時在華府的跨部會會議上，疾管中心的代表「幾乎翻桌奪門而出」，最終才在白宮代表的強例斡旋下，口頭確認了「由國務院承擔全責...如果最後此舉成為美國的防疫破口，所有的政治責任將由國務院承擔。」

除此之外，在義大利、南韓疫情大爆發之後，疾管中心與白宮的「疫情對策」也有所衝突。疾管方面，不斷希望加強宣導、擴大民眾的防疫警覺性；但白宮方面卻擔心股市與經濟信心將遭遇恐慌衝擊。因此過去幾天內才時常出現「疾管中心警告疫情全球大爆發」，但白宮卻闢謠「說威脅層級沒那麼嚴重」的矛盾狀態。

另一方面，原本的聯邦防疫指揮官，是由美國衛生部部長阿澤（Alex Azar）所擔當。雖然部長層級相比，由副總統親自坐鎮，於協調與政治層面上都比較有力；但會否因此加重「政治凌駕公衛專業」的政策質疑，在各種爭議之下，也成為了美國當前政治氣氛下的矛盾問題。